“你們有沒有發現,這個盛見明長得好像小雨啊。”盧天恒思維活躍地說,“隱形雙眼皮,小酒窩,長睫毛,笑起來都很中國。”
程小雨聞言抬頭,彎起眼線、彎起眉毛、彎起唇角,向眾人展示一個誇張的笑容,而後從手提包裏掏出一枚妝鏡,盯住鏡麵仔細端詳:“像嗎?你老花眼了吧?”
“一個人若氣質獨特,是別人怎麼學也學不來的。我倒是覺得,你這個小玩意兒更中國。” 韋世樂伸手拿掉了那枚印著青花的團鏡。
程小雨起身欲奪回,無奈身手輸人一等,掙紮了兩下,終究放棄了。她鼓起腮幫做一個蠟筆小新臉,稍時又將包住的一團氣係數釋放:“Happy sir是想說,我就算外貌與那盛見明是同一類,氣質也隻是山寨的嗎?”
韋世樂揚起眉毛:“我可沒這麼說。請勿對號入座。我隻是說,你們倆現在若站在一起,無論誰模仿誰,也完全不可能模仿得很像吧。除非……她是個演技派。”
許文詩聽罷,笑的人畜無害,低下頭去觀察手底的屏幕:“照片中這個女孩呢,右邊靠後的頸窩處有一顆小痣,還有……”
何禮賢的搶白生生截斷了她後麵的字詞:“你們看,她左邊手臂靠肩膀的地方那一團奇怪的印記是什麼?胎記嗎?”
程小雨對他的問題嗤之以鼻:“不是吧炒粉,你有沒有一點常識,這是種牛痘留下的痘疤。種牛痘是一種特殊的接種疫苗方式,接種後會在手臂上留下痘疤,特征是圓形疤痕中間,有個十字交叉的劃痕,或者是井字形狀的劃痕,痕跡處的皮膚呈花斑顏色。”
韋世樂在她的解說裏若有所思,指尖風馳電掣般地滑過T.Pad屏幕,點開某個網頁,一目十行地瀏覽著科普性的文字。組員們的討論他充耳不聞,卻在瀏覽完一頁之後驟然開口,詢問的句子似別有目的:“對了小橙子,你也是大陸人嗎?”
程小雨不明其意,心中升騰起一股隱隱的不祥預感。她狐疑未決,擔心自己因為一些倒黴的巧合遭受不白之冤,於是不得不試著辯白:“不錯,我外公的籍貫確在大陸,不過我mummy和daddy都取得了永久居留證,所以到我這一代,我和我姐姐都算是土生土長的香港人。這個有什麼問題嗎?”
韋世樂輕點下頷,之後刻意湊近她的右側,差點就湊到她頸項上去了。
她迅速地把身子向後仰去:“Happy sir,你幹嘛?非禮下屬是違法的。”
韋世樂對她的指控置若罔聞,語氣嚴肅地得出了結論:“小橙子的右側頸窩後麵沒有痣,目前看來確定一定以及肯定不是同一個人,大概也許應該或者是遠親。”
“必須不是啊。”程小雨應聲答來,“Happy sir,探索兩個人的親緣關係,應該由科學的方法和實質性的證據綜合論證,你可以去測DNA,而不是隨意猜測。我外公的籍貫不在廣東,父母雙方家裏也都沒有姓盛的親戚,我跟她完全是風馬牛不相及。~~~And!剛才Lor sir的用詞,是說小詩笑起來不中國嗎?那她笑起來是歐美還是日韓,又或者是阿拉伯,澳大利亞,巴基斯坦,南非?”
盧天恒暗自悲催:以後千萬不要惹伶牙俐齒的小雨,這丫頭要是糾纏起來,非駁得你體無完膚才肯罷手。思及此,他不禁連連擺手:“No,no, no~~~我是說,阿詩笑起來比較大氣,你呢笑起來比較靈巧。”
程小雨終於接受了他的說明:“你是想說小詩大氣淡泊,如晴空碧水,而我笑起來是窈窕妍雅,像一曲古風是嗎?”
“對對,就是這樣。而那個盛見明,笑起來就是你這種類型。”
許文詩莞爾道來:“小雨那是腹有詩書氣自華,不過呢,你是沒見過她小時候的照片,是朵野玫瑰,一點也不詩情畫意。”
韋世樂聽罷,笑的極為內涵:“你成長過程中是吃了什麼?居然會完全轉變了類型。”
程小雨用行動完美詮釋了保持沉默的權利。
鍾立文抬手扣了扣桌麵:“各位!你們現在是在逛遊樂園嗎?如果是寫一篇命題作文,你們恐怕早都不及格了。下筆千言,離題萬裏,哼。”
何禮賢抬腿在桌子底下踢了他一腳:“你有什麼重要情報就說啊。”
“不要以為你剛才去送證物了就了不起。”鍾立文伸出蹄子回禮一番,之後扯過許文詩的T.Pad,熟練地翻出文件夾中的文檔,簡要總結了裏麵記錄的中心思想:“李益達遇害的時間,殷雨霽正在上班,辦公室的同事都可以作證,玉如萱見了客戶,也跟她見的客戶確認過;而那個紀婉香則是在西點屋做甜品,西點屋的夥計們都有證明。另外糾正一個之前的錯誤觀點:紀婉香不是那家餐店的服務生,而是老板娘。隻是她向來喜歡親力親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