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小姐的慕斯真是一流。”韋世樂吞下最後一口甜點,滿意地咂咂嘴,“真是想把你卷走,打包回去做我的私人廚師。”
站立桌前的紀婉香彬彬有禮地笑著,望向桌子另一方入座的程小雨,眼神已然帶了隱約的調侃:“先生不怕你對麵這位佳麗嬌顏變色的話,我倒是很樂意多賺一份工錢。”
程小雨聞言鬱悒:名聲受損了啊!跟對麵特立獨行的頭兒被看成一對,都不知道說自己倒黴好,還是幸運好。
下一瞬間,她的內心活動直接變成了:人生就是一個茶幾,上麵擺滿了杯具和餐具——因為韋世樂已經很自然地握住了她放於台麵的手:“怕啊,怕她哪裏不自在,罰我回去跪搓衣板。所以,當然要請一位你這樣令人賞心悅目又技藝高超的大廚,讓她天天有美味佳肴享用,脾氣自然就會斂卻很多,也好顧念我費心體貼胃口的情意,溫柔待我。”
一地雞皮。
程小雨的兩頰流過一絲紅暈,內裏起伏得不知如何描述此刻的心情,隻得低下頭顱,默然不語。當然聰慧的她自然深諳放棄警察的身份、像普通客人一樣閑聊八卦,才能獲取最有用的信息的道理,於是到底忍住了當眾發作的行為,少時便緩緩地抬頭,語聲極盡柔媚:“我這麼美麗大氣,才不會亂吃幹醋。”
話一出口,她都要佩服自己了,這麼敬業的演技,簡直應該與頭兒雙雙進軍影視界,說不定妥妥帖帖拿個金鷹金像金馬金雞百花獎無壓力。她臉上掛著祥和的陰笑,被握住的手也沒閑著,不動聲色地水平翻轉,然後指甲輕輕地嵌入了韋世樂的皮肉裏。
韋世樂暗自吃痛,麵上卻仍是春風,望著對麵“可愛”的下屬,與她來了個“含情脈脈兩凝眸”,而後毫無遺漏地接收到了她眼中的微嗔。他整理好情緒,開口挽回:“我當然知道小橙子你一向寬容善良,要不也不會對Gordon他們胡亂傳的我的緋聞置若罔聞。”
緋聞?這是唱的哪出?還把盧天恒的名字也搬出來了,果然做戲做全套,真假摻半使用最熟悉的名字,才不會露餡兒麼?
紀婉香麵上始終掛著淡然的微笑,眉目祥和地看著麵前這對“璧人”,顯然對他們的私事毫無興趣,彬彬有禮地告辭:“兩位慢用,恕我招呼不周了。”而後轉身離去,快步閃入了吧台之中。
見目標人物漸行漸遠,程小雨仿佛看到一塊到嘴邊的美味佳肴落入了旁人的口中。她迅速腦內了一千個萬能句型,突然話由心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對旺達財務太子女的那點小心思,我不追究,隻是因為不值得。一個能跟羅逸普那種貨色談戀愛還談的似模似樣的,又根本無財無利可攀,她圖什麼?說不定隻是花間彩蝶,遊戲感情貪個好玩罷了。”心中卻默默祈禱:佛主原諒我的罪過,折損了玉小姐。
韋世樂饒有興趣地聽她念完台詞,心中對劇本的走向已有把握,便“爭鋒相對”地脫口而出:“不許侮辱我的女神!任何沒有根據的猜測,都是對她的褻瀆!”
紀婉香本忙碌於手下的甜點,不遠處兩人的高聲爭執卻清晰地飄入耳膜。她眉心微微蹙起,糾結片刻,終於熟練地做出一隻抹茶奶綠,端出吧台,穩穩地置於韋世樂與程小雨中間的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