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五會意,領了夢璿下去。
夢璿不知道姑姑與自家婆婆說什麼了。回去的時候婆婆臉色凝重。她也不敢多說什麼。
回到正院,紫衣輕聲說道:“郡主該是跟老夫人說什麼了吧!”看著老夫人那模樣,百分百是郡主跟老夫人說話了。這樣就好,郡主說的話,相信老夫人會考慮的。
夢璿搖頭:“不會,姑姑不會插手國公府的內務的。”最多也就婉轉地提兩句了。
梅兒回到院子裏,有些煩躁。平兒走過來說道:“夫人,是不是郡主說什麼了?這國公府的內務事,郡主難道還想要插手不成。”瞧著應該是為世子夫人的事了。也不是平兒自誇,自家夫人對兒媳那是極好的。從不刁難。不過是華姨娘這件事,但這件事老夫人也是不想的,隻是有些事情也是不得已。
梅兒苦笑:“就溫婉的性子,你覺得她會插手國公府內的事務?”溫婉隻是跟她說了怡萱還有敏嘉的一些趣事。然後說的是孩子,說了一些家和萬事興的話。對於夢璿的事,溫婉提都沒提。
她知道溫婉的潛意思。她對自己兒媳婦如同對自己的親閨女一樣,也希望她能善待夢璿。溫婉麵上看似對夢璿沒怎麼關注,但到底是她的侄女,是她看著長大的孩子,不希望她受委屈。
梅兒重重歎了一口氣。她也沒想到弄到今天這個地步。這個侄女是自小養在她娘身邊,很得她娘的喜歡。雖然做錯了事,但是每次過去看望娘的時候,娘就讓她多擔待擔待,多多照顧照顧。弄的現在外人瞧著都覺得她在虐待自己兒媳婦,是個惡婆婆了。
平兒想了下後說道:“夫人,其實有件事我當日沒說,是怕夫人你危難。”
梅兒有些疑惑。在聽了平兒的話後,梅兒錯愕。之後重新開始查這件事。結果讓她大失所望。她原本以為是夢璿借此栽贓嫁禍,想要除了侄女。卻沒想到竟然真是她下的手。若是進門後安分守己,她相信夢璿也能容得下。現在竟然連她的嫡孫都敢下手,還有什麼是她不能做的。看來都是她的錯,容得她心思越來越大了。
夢璿聽到華姨娘被送到鄉下的莊子靜養,有些詫異。不過很快明白過來,怕是姑姑真的跟婆婆說了什麼了。若不然,婆婆怎麼會將自家侄女送到莊子上去。雖然不知道是否再過三五個月再接回來,但至少暫時得個清靜。
華姨娘送走了,又有新的姨娘填充。隻不過新的姨娘可不是老夫人的侄女,跟世子爺也不是表親。她能掌控。
她也沒想過獨寵,國公府的爺們每個都是三妻四妾,隻要保證自己的地位,保證了成哥兒的嫡長子位置就可以了。其他的她不多想了。
聽著紫衣說文城候帶了一個女人回來,她隻是微微搖頭。男人都是偷腥的貓,想讓男人守一個女人,那是非常艱難的。
紫衣微微感歎道:“還以為文城候能跟老侯爺一般呢!沒想到竟然這樣。”老侯爺可是大齊朝最好的男人,天底下的女人誰都想嫁老侯爺這種類型的男人。
夢璿聽了莞爾一笑:“沒有男人會拒絕美人,隻看付出的代價夠不夠。”世人都說神武候癡情,專一。她也相信神武候很愛重她姑姑,但是若就因為這份愛重就讓神武候在邊城八年守身如玉,顯然份量不夠。她其實是更願意相信,神武候是知道若是他若敢做對不起姑姑的事,以她姑姑的強悍,怕是決計要和離,到時候兒子都不是自己的了。可是他堅持住,不僅功成名就,而且家庭和睦,父子親密。若是神武候沒堅持住,白家也成為不了大齊的第一望族。
當然,就算有這些原因存在,但是一個男人在外麵八年,沒有足夠的毅力也是堅持不下來的。所以,神武候還是值得敬佩的。
夢璿每天都聽著外麵傳回來的八卦。文城候帶回來的女人,安置在文城候府。之後的兩個多月,眾人都紛紛議論這個女人會如何。結果,懷孕沒多久就落胎,甚至連大郡主都不落個好。弄到最後,連郡主跟老侯爺都鬧起來了。
夢璿聽了失笑:“這些人也真夠二的。就一個姨娘能讓姑姑跟姑父鬧起來。他們也太看得起這個女人了。”若是姑姑有心,一句話就能置這個女人於死地。姑姑跟姑父鬧起來,肯定不可能為了這麼一件小事,一定是有其他的事了。
紫衣也覺得自家夫人說的是對的。
沒多久,這個女人就被送走了,還是文城候親自送出去的。沒之後郡主與老侯爺和好如初,一切恢複自然。京城的八卦話題本來也就到此為止了。
結果沒多久,郡主府傳出消息。說郡主說了,以後神武候與文城候兩個府邸的男丁,二十九周歲之前都不準納妾。郡主已經將這條寫入了家規之中了。誰若幹違背,從家族除名。
這條消息一下沸騰了京城了。京城那些疼愛女兒的人家,眼睛都瞄向了幾個溫婉郡主的幾個孫子。隻可惜,郡主說孩子必須得滿了十五歲後才說親。
紫衣很感歎:“郡主可真真是……以後嫁入神武候與文城候的姑娘,都有福份了。”雖然不是說永不納妾。但是二十九歲以後才能納妾,等小妾進門,兒子都長大成人,自己也要當奶奶了。還怕什麼小妾庶出的。
夢璿卻是覺得這個家規很好。這個消息都引得二弟妹都起了心思。姑姑有話說三代不結親,二弟妹想著不跟神武候府結親,但是可以跟文城侯結親,她是決計不去接這話茬的。她隻是用姑姑說的那句啊話,孩子必須滿了十五歲後才能說親為由拒絕了。
姑姑家的事由不著他操心,她也沒這個時間去操心。她現在擔心的是弟弟福哥兒。她清楚福哥兒想要什麼。福哥兒是想跟著翎昸殿下,若是翎昸殿下成功了,他得了從龍之功,就可以將祖上的爵位拿回來。
平國公的這個爵位是世襲罔替,雖然暫時被奪,但是隻要時機成熟還是可以要回來的。福哥兒若是真的得了從龍之功,爵位十有八九能要回來的。隻是要想得這份從龍之功,哪裏這麼容易。這條路太艱辛了。甚至可能隨時都會有性命危險。隻是弟弟已經做了決定,她又阻止不了。
奪嫡的路很艱辛,不說福哥兒幾次經曆了危險。就是翎昸殿下也幾次差點沒命。最讓她心驚膽顫的是,長孫殿下竟然朝著翎昸殿下了毒手。差點讓翎昸殿下死在他手上。
紫衣不明白地問道:“夫人,郡主是翎昸殿下的老師。為什麼郡主不幫幫翎昸殿下。”若是郡主能出麵支持翎昸殿下,朝堂之上定然不會爭得這麼激烈。
夢璿搖頭:“翎昸殿下隻是姑姑的侄子,不是姑姑的兒子。”若是姑姑的兒子,那自然是鼎力支持翎昸殿下上位。可隻是侄子,卻是不可能竭盡全力扶持上位。以姑姑的功勳,不管誰上位,最後都得敬著她來的。而不是卷入奪嫡之中,承受無窮的後患。
紫衣點了下頭,表示知道了。
日子再難,也得好好過。她聽到大姐跟著姐夫進京很是高興。姐夫當年在翰林院呆了三年,這些年就一直外放。還是頭一回回來。
姐妹分離了這麼多年,本該是有無數的話說的。可是大姐一件著她就麵色沮喪地說著:“夢璿,我遞了帖子想求見姑姑,卻是見不著姑姑。”丈夫進京是為了謀一個更好的差事。可是佟家這邊使不上力。她本想走姑姑這條路,可是卻被堵塞了。
夢璿一愣,轉而就笑著說道:“姑姑深居簡出,除了文城候他們,其他人都見不上的。”
大姐跟她說了好些話,都是希望請她幫著走動走動。他們久不在京城,對京城也不熟悉。她是國公府的世子夫人,門路廣。希望她能幫扶一把。
夢璿聽了苦笑。對於官場上的事情她是不大通透,但是看著大姐夫外任這麼多年官位卻還沒弟弟高就知道有問題了。為這件事她特意問過福哥兒的。
福哥兒也跟他說過,大姐夫讀書是不錯,但是不通俗物。當官多年政績不突出,考核勉強達個良。性子又不圓融,又有著讀書人的傲氣。這些年上位完全就是靠熬資曆。
夢璿聽著大姐說想要留在京城,她也沒直接回話。京城的官位都是一個蘿卜一個坑,倒不是謀求不著,隻是這件事她得問過福哥兒。夢璿叫來了弟弟福哥兒,跟他說起這件事。
福哥兒搖頭:“二姐,這件事你不要管。大姐夫的性子,不適合呆在京城,若不然,決計是要卷入到漩渦裏麵去的。”現在爭儲爭得厲害,還是外任比較安全一些。
大姐不知道福哥兒的苦心,隻是認為她跟福哥兒不為她們盡心。最後走的時候,見都不見她。
她隻有苦笑。
福哥兒知道後卻是冷冷一笑:“二姐也別為她難過了,不值當。她自小就是為自己考慮得多,隻想著要我們出力幫扶,這些年她可又為我們做過什麼?身為長姐,哪裏有一絲長姐的覺悟。”福哥兒的印象之中,夢瀾沒為自家做過一件事。嫁人以後就一心為夫家。這本無可厚非。可是出嫁三年,歸家的日子屈手可數。還因為二姐的豐厚嫁妝,很是酸了一回。不想著二姐嫁入高門日子艱難需要嫁妝撐門麵,卻是對著娘說著給嫁妝不均。那個時候他就對這個大姐冷了心。
夢璿聽了心頭歎氣。嫁妝確實不均,她的嫁妝比大姐整整多出了一倍。但是這個不均卻不是娘造成的,是姑姑給的不對等。也因為這個原因,大姐心頭一直都不舒服。但是這件事又不能怪姑姑,姑姑也是為了給她撐麵子。畢竟國公府的世子夫人,一百二十八抬嫁妝其實不算多的。她也是靠著豐厚的嫁妝,還有姑姑的臉麵,在國公府日子才過得比較順暢。若不然,還不知道日子要過成什麼子了。
福哥兒聽到夢璿說嫁妝是不均,冷哼了一聲:“嫁妝為什麼不均,她又不是不清楚。可她還是為這件事耿耿於懷了這麼多年。三姐也跟她一樣的嫁妝,卻是半句話都沒有。就她覺得自己委屈了。”她竟然還敢埋怨姑姑不公,若不是姑姑,她還不知道如何了。
夢璿也知道,這根刺紮下去,怕是一輩子都不能消除了。不過好在小妹卻沒對這個有什麼不滿。與她還是很親密。
夢楠的婚事是夢璿促成的。當時他們家其實處於很尷尬的境地,所以夢楠的婚事有些為難。後來夢璿挑選了這戶人家,男方門第不高,但是家風很好。而且這個男的本性寬厚,又上進。夢楠嫁過去以後,妹夫也隻是秀才的功名。後來考中了舉人,卻是沒考中進士。這個妹夫也沒心思當官,就在家裏當個老君翁。說起來,三個姐妹其實夢楠的日子是過得最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