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先生笑著說道:“郡主擔憂的不無道理。郡馬是武將,若是明瑾單從郡馬這邊說起,明瑾當文官肯定有所阻礙。不過郡主怎麼將自己給忘記了。宋先生是何等人物,老朽就不說了。單就以郡主在士子之中的威望,明瑾從文也會不會有任何的妨礙。再說郡主又是算讓明瑾從科考上去,隻要明瑾是真才實學一路考上去的,半點妨礙都無。”隻要明瑾是靠自己的本事考上去的,從秀才到舉人,再到進士,一步一個腳印,別人隻會誇獎,不會排斥。文官排斥功勳人家出來的。那是因為他們寒窗苦讀考出來的,而這些人卻是風流快活捐官後還能與他們平起平坐。
溫婉聽了這話一笑:“先生過獎了。”溫婉還真沒將這些名聲放在心上,不是溫婉誇大,而是溫婉一向覺得受之有愧。所以自動忽略。卻不知道能跟這麼多的大儒相交,得到他們的稱讚,自己又做了這麼多的事,她早在文壇之上有了一席之地。這一席之地就夠明瑾好用的了。再有明瑾若是自己從科舉一步一步上去的,別人也沒什麼可說的。畢竟也是寒窗苦讀熬出來的(前提得明瑾能考上)。
方先生見著溫婉在思考,忍不住笑著說道:“郡主,從開國至今,沒有沒落的功勳之家都從科舉尋求新的路子。郡主現在就為明瑾以及子孫做這樣深遠的打算,實在讓老朽敬佩。”
溫婉汗顏。她也是從白世年的書信裏得到啟發。溫婉想著明瑾若是不從武,那就從文好了。就算將來真有妨礙,但是也給明瑾一條路,讓他有個奮鬥的目標。若不然,明睿有個遠大目標,明瑾整天昏昏噩噩,被明睿牽著鼻子走,以後打了難免有埋怨,所以才有的這一問。至於後代子孫,也是這麼說著出來的。並沒有想的這麼深遠。她活著就為他們謀劃,死了都成灰了還去管什麼後代子孫。
方先生見著溫婉麵色有些糾結:“郡主是否在擔心將軍跟明睿受握兵權會影響到明瑾?”
溫婉確實是在擔心這個。雖然想給明瑾指一條道,但是又擔心明瑾以後從文,考出來後因為他們的原因受到牽連。以後明瑾有怨言,所以這當娘的心啊,就一直在煎熬著:“是的。”不僅白世年,她也掌管兵權呢!碰了武的還想碰文的,天下的好事全部都想占了不成。
方先生也認為這是一個問題:“其實郡主也不用擔心。將來的事誰也說不準。而且隻要將軍交了兵權,過個十年也平了。就是明睿掌兵權,放個外放什麼的。對明瑾前程沒影響的,明瑾真要考出來想上位,也是需要熬資曆的。文官不如無關有軍功就可以立即升上去。再者郡主著眼的是後代子孫。過個三四十年,在軍中的影響力也弱了。”
溫婉點頭,覺得方士同言之有理。
方先生見著溫婉點頭:“郡主,那是不是要將明瑾的課程調整一下。”真要考科舉,這樣可不成。若是這樣的狀態,考一輩子也考不上的。他以後也得將主要精力放在明瑾身上了。
溫婉想了一下後說道:“一切等明年再說。”
方先生有些奇怪,為什麼要等明年再說。不過見著溫婉沒打算再說,他也不好問。不過方先生算了下,明瑾學東西快,很早就啟蒙底蘊也夠。明年也才八歲,不算晚。恩,方先生決定打算傾盡權利培養明瑾了。這以後就是他的衣缽傳人了。
柔和的燈光,照在溫婉身上,如披了層紅紗,分外的美麗。明瑾側躺著床上,靜靜地聽著坐在床榻下的溫婉講故事。
溫婉有了讓明瑾從事科舉這條路,現在講的故事自然是有意往科舉這方麵偏。講的都是狀元,榜眼,探花等這些事跡。溫婉講得最多的不是狀元,反倒是探花。探花郎英俊瀟灑而且風流。
明瑾這會疑問了:“娘,不是都說狀元郎好嗎?為什麼反倒你更喜歡探花郎?”看書上都說狀元郎是最好的。
溫婉笑嗬嗬地說道:“娘都喜歡,不管是狀元公,還是探花郎,娘都喜歡。明瑾,你哥哥要當大將軍,你呢?想當狀元公還是探花郎?”溫婉這是將明瑾往這條路上帶了。隻要明瑾自己有這個想法,慢慢的有一個努力的方向,極好的。
明瑾想了好一會,也沒想著自己該做什麼:“娘,那你喜歡狀元公還是探花郎呢?師尊是狀元公,老師是探花郎。我覺得都好啊。”這些溫婉不說,下麵的人也會告訴他的。明瑾真覺得探花郎跟狀元公沒什麼區別。
溫婉聽了這話趕緊說道:“那咱就當探花郎。”千萬別學著她的老師。還是學著方士同的好。
明瑾不解:“不是狀元公更好嗎?為什麼娘要我當探花郎?”這就好比現代父母希望兒子考第三,而不是第一。能不讓人奇怪。
溫婉哈哈笑著說道:“狀元公基本都是年老的老頭,最年輕的也要三四十歲的。而探花郎不一樣,探花郎都是英俊瀟灑,風流倜儻的少年公子哥。明瑾,那你是覺得狀元公還是探花郎好呢?”溫婉的意思是,狀元公要許多年才考得上。但是探花郎是很年輕的。
明瑾樂嗬嗬地說道:“好,娘,那我以後要當探花郎。哥哥當大將軍,我就當探花郎。”他才不要等成老公公時再考中狀元。
第二天,明瑾找了先生問了相關的科舉的事情。方先生說了一句更引誘明瑾的話:“若是你能考中狀元,堪比明睿的大將軍。到時候軍郡主可就是有了一雙文武齊全的兒子了。說出去郡主麵子都有光。”方先生這也是將明瑾往科舉的路上帶了。
明瑾握緊了拳頭:“先生,我要當探花郎。”明瑾對當將軍沒興趣,跟著哥哥練武那是為了保護好娘。既然當探花郎也能保護好娘,那就去考,以後考中探花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