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蛇齋弟子中名列管彬之下的二師姐曲淼聽罷,緘口沉默下來,沈詠見狀,以為她放棄了對自己的勸阻,於是持劍邁步,再次準備把喬竹酒殺了,讓其去地下陪他那隻死貓。
何不孤輕功再起,來到沈詠背後,伸出巴掌狠狠在他腦後扇了一記,沈詠怒目回首,卻見何不孤又跳到了不足十丈遠的地方,滿臉極不自然的挑釁神情嚷道:“白蛇怪,有種你再來抓爺啊!”
令何不孤大感不妙的是,沈詠怒意隻生刹那,隨即他便轉過身去,麵帶猙獰微笑,重新持劍走向喬竹酒。
何不孤心慌意亂,大叫著讓喬竹酒快跑,無奈後者此刻已經忘卻四周事物,一心隻注重無常的生死,這般情境,讓何不孤抓耳撓腮,急躁萬分。
沈詠經過曲淼身側踏出一步後,正暗自為後者的不理會而鬆一口氣,不曾想曲淼突然出手,同樣在腰間抽出一把軟劍,反手握柄,橫立在沈詠脖頸一側。
劍身傳遞著冰冷之意,自上而下涼透了沈詠的身體,不待他開口,便聽曲淼在其身後冷然道:“再走一步,我就殺了你。”
君蛇齋弟子,上山入門時無不經受過“蛇窟尋伴”的駭人經曆,因此對他們而言,生與死在廉價時無比廉價,珍惜時也萬般珍惜。
這時,四周觀看戰局的君蛇齋弟子們一陣騷動,人群分開,杜莎穿著她那身大紅黑斑衣跑了進來,然後她便是看到了跪倒在無常麵前,沉靜落淚的喬竹酒,也同樣看到了把劍夾在沈詠脖子上的曲淼二人。
因為今日乃是杜仕為了給杜莎、管彬二人接風而設下的酒席,故而在那見勢不妙的君蛇齋弟子報信之前,杜莎還在房中清洗一路奔波勞累,換上幹淨整潔的衣物梳妝打扮,想著用最美的姿態和師兄師姐們同歡同樂。
可她無論如何也想象不到,自己一時不在,齋中竟然鬧出了這麼大的亂子。
整件事情的起始因由,杜莎沒來得及仔細聽報信弟子詳談,來到此處後,她率先走到喬竹酒旁邊蹲下,看了一眼躺在血泊裏的無常低聲問道:“喬公子,發生什麼事了?”
喬竹酒雙眼無神的抬起頭,沒有話,抹了一把眼中淚水,不顧血水髒衣,把無常在地上輕輕抱在了懷裏,默默起身,一步一步下山的方向走去。
且不論當下君蛇齋壯大的契機拴在喬竹酒身上,就單憑兩人之間的關係,杜莎就不可能任由此事就如此不明不白的過去。
於是她一路跑追上喬竹酒,探手抓住他的胳膊,不再追問後者傷心事,而是情急不可拖的阻攔道:“你這麼把它帶下山,半路上它就會死掉,齋中有上好的外傷藥膏,定能治好它的傷勢,你等一下,我現在便叫人去取。”
喬竹酒聞言,驟然止步,接著豁然轉身直指沈詠,盯著杜莎的臉質問道:“假如世間所有事情都可以“先傷後治”的方式解決,那我是否可以先把他弄個半死,再幫他療養傷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