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王八,你有種就再叫……”
喬竹酒失神間,隻隱隱聽到何不孤叫了他一聲“喬狗蛋”,本能下,他便反語罵了回去。
可是,話還沒完,他便看到剛剛還出言侮辱自己的沈姓青年,一劍刺來。
喬竹酒終於開始有些慌神了,因為他知道自己現在已經沒有內力施展步法來閃避攻勢,相較於內心繁雜的心緒,他更擔心自己就這麼讓沈姓青年一劍殺了。
一如之前所經曆的種種生死瞬間,每當這個時候,他都會害怕,害怕自己就真的死去,不能跟想道別的人道別,不能跟深愛的人認認真真一聲愛。
他也明白,不是每一次將死的時候,都會有人來救他。
他還懂得了,原來弱,是讓自己如此的卑微無力。
“喵——”
方才喬竹酒傾倒落地時,一直抓在他肩頭的無常本能下跳到了一眾君蛇齋弟子麵前,其中一位眉目清秀的女弟子見貓心喜,便不顧無常的掙紮將其抱在了懷裏。
後來,沈姓青年腳踩喬竹酒,並準備一劍將之殺害的刹那,無常拚命掙紮,卻始終不得脫身,這次,無常似乎察覺到了沈姓青年無可阻止的殺意,於是它的一對貓爪探出指甲,狠狠在那女弟子手腕上抓了一下,女弟子吃痛鬆開無常,隨即她便看著無常像一道黑色閃電般,躥出其懷,一躍飛跳到了沈姓青年和喬竹酒中間。
沈姓青年甚至都沒看清來物是什麼,劍勢難收,為防不測,他揮劍一掃,便落在了空中朝他抓來的無常身上,血線噴灑,喬竹酒瞪大了雙眼,悲戚大喊道:“無常!”
由於不知方才自己用劍傷的東西所為何物,故而沈姓青年停下攻勢,靜目以觀,受了傷的無常落地時發出一聲輕微悶響,喬竹酒大腦一片空白,盯著逐漸浸在血泊裏的無常呆愣許久,最後淚滿雙眼,連滾帶爬的跪倒在無常麵前。
無常奄奄一息,喉嚨裏發著喘氣困難的壓抑聲音,喬竹酒攤開雙手,顫抖著想去把它抱到懷裏,但無常痛苦的神色,卻又讓他無從下手,生怕一個不心就將之疼痛加深。
先前懷抱無常的那名女弟子見此一幕,輕撫了一下手腕上被無常抓出的幾道傷痕,而後皺眉起步,走到沈姓青年和喬竹酒兩人的中間,不容置疑的道:“夠了。”
原本打算今日必殺喬竹酒的沈姓青年一聽此言,眼神變得飄忽不定起來,他的思緒猶豫難定,最後,沈姓青年還是無法完全咽下胸中的這口悶氣,極不情願的問道:“憑什麼?”
女弟子兩彎細眉皺的更深,不答反道:“沈詠,你出格了。”
沈姓青年名號就此落於心中悲恨交加的喬竹酒耳中,而前者本人,則是不服氣道:“這兩個人剛剛傷了我的蛇,你沒看到麼?!”
女弟子扭頭看著躺在血泊裏的無常,語氣平淡道:“你也傷了他的貓,而且更重。”
沈詠冷笑一聲,道:“曲淼,平日裏若非師父命令你我互相扶持,一同光大君蛇齋,你以為我真會服你這位二師姐?還有,今日他傷的是我的蛇,假如是你的,你會就此善罷甘休麼?不要告訴我,你不清楚齋中蛇伴對於每一位弟子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