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倒在山洞裏的乞丐少年們,就這麼在不知不覺中丟失了性命。
或許他們會痛,會感受到死前的那一番折磨。
但所幸的是,他們並沒有親眼去見證自己的死亡,不必經受身體和心理上的雙重打擊,其實相較這些在昏迷中永遠沉睡下去的少年,活著的這些,才更加痛苦。
因為他們不僅目睹了令他們終生難忘的慘厲一幕,還要帶著這一場夢魘,繼續在掙紮中尋覓一縷生機。
假如他們還想活著的話。
不知跟著杜仕走了多久,於一處洞中洞口前,乞丐少年們隨同前者一齊駐足止步。
杜仕下令,讓君蛇齋弟子們把這些少年推進了伸手不見五指的漆黑洞內,隨後與一眾君蛇齋弟子們靜立原地。
下一刻,一名乞丐少年尖叫著往外跑出來,杜仕一言不發,抬腳就將其狠狠踹回洞內。
少年往後倒飛之際,一口含著內髒碎肉的鮮血狂灑而出,接著杜仕便朝向洞口冷冷道:“我再最後一次,帶著屬於你自己的幼蛇走出山洞,即可活命。”
“否則,必死無疑!”
言罷,杜仕這才領著一眾君蛇齋弟子回返。
被扔進洞中之洞的乞丐少年們聚在一起,一邊顫抖著忍受黑暗與未知的折磨,一邊竭力維持著內心那股求生之火燃而不滅。
漸漸地,滑膩的觸感開始在他們皮膚間遊動。
有的少年抬手一抓。
終而慘叫。
命喪。
……
跟隨杜仕走出山洞的十幾名君蛇齋弟子,除了臉色因這蛇窟的陰寒之氣而顯得略有蒼白外,並未對君蛇齋選拔弟子的方式產生任何不滿或者抵觸,原因無他,他們這些站在君蛇齋山頂的每一個人,都是這麼過來的,誰也沒法改變這個開始。
當他們自己走出蛇窟的刹那才會明白,他們能做的,唯有改變自己的將來。
幾隻從邊飛過的鳥兒攜著夜紗均勻鋪開,身體恢複良好的喬竹酒等人受邀出門,來到了君蛇齋山頂那座盤蛇樓閣前的空地上。
白被群蛇分食的乞丐少年,沒有在此處留下任何痕跡,空地上一團巨型篝火狂燒,龐大的火堆四周擺了幾十張圓桌,圓桌上盡被柔軟紅布所鋪,君蛇齋內雇傭的廚子夥計們,往桌上端著一盤盤美味佳肴和一壇壇醇香美酒。
酒蟲被勾起的喬竹酒剛一來到這裏,便飛速找了把椅子坐下,而後提起一壇子酒來,不顧周圍君蛇齋弟子們疑惑的目光啟開酒封,咕咚咕咚的痛快暢飲一頓。
一位白沒見過喬竹酒的君蛇齋弟子死死盯著他,等他喝完一壇酒又想拿第二壇時,終於忍不住沉聲喝止道:“你是什麼人!齋主未至你便開封飲酒,懂不懂君蛇齋的規矩?!”
耳邊響起噪聲,喬竹酒戀戀不舍的放下那第二壇酒,而對於這位君蛇齋弟子的呼喝,他倒沒生出什麼怒意,反而一臉尷尬的歉然道:“實在對不住,弟初來乍到,不知齋中規矩,實在是被這酒香亂了方寸,才做得這失禮之舉,多有得罪,請兄台莫怪。”
喬竹酒溫聲道歉,誰知那君蛇齋弟子卻不依不撓,陰著臉邁步朝他走來,在此過程中,喬竹酒看到,一條通體雪白的毒蛇從他脖頸衣物中爬了出來,整個蛇身掛於其肩,高昂的前探著蛇頭,擺足了攻擊之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