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知命沉默少頃,繼而在他那把木椅扶手上按動兩下,樓中雖無絲毫聲響發出,但玄霄道人卻終於敢往前走動了。“這才對嘛,你我都是江湖裏老一輩的兄弟了,那麼多年感情,我還能害你不成,每次來都像防賊一樣防著我,多傷人心。”
“我跟你不是兄弟,沒那麼深交情。”餘知命漠然回道。
玄霄道人帶著虞溫月走至距離餘知命麵前十丈遠處止步,而後笑道:“餘老弟,不管你認不認我這個老兄,此次來你知命閣,我誠然是給你送好事來的,月丫頭,快拜見師父。”
虞溫月和餘知命兩人,在玄霄道人的舉薦下,四目相對一瞬,接著餘知命又迅速低頭把麵目隱藏在了衣帽中,兩人沉寂許久,虞溫月才有所動作,隻不過她沒跪下行拜師之禮,更沒有依照玄霄道人的意思叫聲“師父”,而是偏頭跟玄霄道人道:“他現在不想收我為徒。”
玄霄道人一愣,他深知虞溫月有觀麵識心的本事,可很久沒在人前抬頭示麵的餘知命就跟她對上一眼,她就知道餘知命的意思了?這未免也太懸之又懸了吧!
這時,坐在木椅上的餘知命,極為“配合”虞溫月的點頭道:“果然身具一雙明心之眼,不錯,我的確不想收你為徒。”
玄霄道人上前兩步,質問道:“為什麼?!餘老弟,你可得想清楚了,這下間,能觀麵識心的人唯此一個,她接你的衣缽,絕對可以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餘知命不作掩飾道:“你二人到此的目的,早在三日前我便知曉個大概了,你和她,所為之人都是喬家之子,在下大局不曾明朗前,我不想把賭注壓在任何一方身上,我還有的是時間靜觀‘棋’變,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
玄霄道人不甚了解餘知命的意思,打進門他就憋了一肚子氣,送虞溫月上門拜師,雖有想幫自己徒弟做點什麼的成分在裏麵,但更多的還是為了還餘知命當年那個人情。
該做的事自己都做了,既然對方不收這份還回來的人情,那就一拍兩散便是。
“餘老弟,送月丫頭上山來之前,我可是已經當了一次壞人了,反正徒弟收不收在你,不過好嘍,就算你不收,當年那份人情我也算還了,以後我也不會因日夜念此而終不得真正自在。”
餘知命不予作答,揮了揮手。
玄霄道人轉過身,衝著虞溫月道:“月丫頭,他不收你,玄爺爺再給你找更好的師父,大不了你跟玄爺爺習武也行,日後總能幫到那臭子的。”
誰知,虞溫月站在原地一動不動,一雙丹鳳眼死死盯著餘知命,堅定不移道:“玄爺爺,我要在這裏等,等到他願意收我為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