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怎麼安排的?”馬曉雲高興的問。
武誌學展顏道:“你就別問了,省的節外生枝,走,我請你吃飯去,你也忙了一上午了,該慰勞慰勞肚子了。”
馬曉雲知道武誌學這陣子肯定沒少擔驚受怕,也不急著追問,拿起自己的挎包說道:“你請我吃飯,是不是也該洗洗臉,刮刮胡子,換身衣服?”
武誌學這才意識到,自己的衣服有日子沒換過了,剛才又出了不少汗,一股酸臭味直嗆鼻子,不好意思的說:“要不你等等我,我去澡堂洗個澡咱再吃飯,行麼?”
“有什麼不行的?正好我也回去換換衣服。”馬曉雲說道。
“那行,你先回去吧,我給王坤打個電話,別讓他給我送飯了,咱們去他那裏吃,他看到我挺好的,也就不惦記了。”武誌學說道。
馬曉雲見武誌學正在從灰暗的陰影中走出來,欣喜的笑著,回家換衣服去了。
武誌學給王坤打完電話,想了想後,又給大慶打了過去,他不想自己的好兄弟們再擔心了,為了自己,他們都主動的伸出了援手,盡著自己的心意。尤其是大慶,由於兩家挨得不遠,大慶沒事總要到自己家坐會兒,陪自己說說話、解解悶兒,自己虧欠朋友太多了……
大慶接到武誌學的電話,聽武誌學說著自己的工作安排,也不住的高興,雖然武誌學不能繼續當局長了,可是好在沒有受什麼處分,還能繼續吃公家飯,這已經很不容易了。
“武大哥,我們最近在收繳社會槍支,任務挺重的,我就不去吃飯了,晚上你來我家吧,讓你弟妹燒倆菜,咱在家喝點兒。”大慶聽完武誌學的敘述,說了說自己的難處,婉拒了武誌學的好意。
“那好,晚上我去你家,最近光讓你跟我受累了,咱們好好聚聚。”武誌學說道。
大慶其實想去鴻雁酒家,不為別的,每次去,他都想從鄭院長嘴裏套些王楠的消息。大慶聽鄭院長說過,王楠不讓鄭院長把她的消息告訴自己。鄭院長對於自己的承諾很執著,但礙於大慶的擔憂,每次都跟擠牙膏似的,把自己知道的情況透露一些給大慶,老少二人就這樣心照不宣的溝通了兩年多。
大慶在經曆了武誌學一家的變故後,對工作更加不上心了,每天專注於自己有沒有什麼過錯,如果有,就早點兒擦幹淨,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用李文慧的話說,大慶的“境界”提升了。
大慶很羨慕武誌學,他很想有個隻拿錢不幹活兒的閑差,在大慶的眼裏,武誌學現在的境況未嚐不是因禍得福,自己寧願把職務給別人騰出來,遠離爾虞我詐的是是非非,安心的經營新天地公司。
江北的治安管理是個非常複雜的工作,各個機關都不是大慶能招惹的,有些牽扯機關單位的案件與其說是處理,不如說是和稀泥,執法是無從談起的,自己的職責就像是萬金油,什麼“病”都治,又什麼都治不好,每當大慶麵對陳有德的遺像時,總是心中默念著:“對不起。”
大慶與其說是無欲無求,不如說是想擺脫是非因果,別人都在為了爭取要職而四處奔走的時候,大慶卻一心想給自己弄個閑差,他的心思令人費解,畢竟他的檔案年齡才28歲,正是事業的起步上升期。每當大慶把自己的想法說給局長和有競爭關係的同事聽時,他們都認為大慶太有城府了,這是隱藏自己的野心,而不是真實的想法。
大慶不怕被人誤解,也不想利用職務之便為自己謀什麼財,他現在不缺錢,甚至已經多的一輩子花不清了,他並不貪戀什麼物質生活,所以才早早的打起了激流勇退的念頭。
大慶逢年過節都要去市局領導家走動,幹這件事兒的人並不止大慶一個,同事間撞在一起的時候,總是尷尬的打個招呼。走動的多了,大慶也便知道了誰在升官發財的路上想法多,誰不積極跟組織靠攏,他沒事兒的時候就掰著指頭數,有哪個閑差上的上級或者平級的同事該退了,自己能有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