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廳?你們陽江的舞廳我去過,除了跳跳舞,沒有什麼玩的啦,人又多又擠,雖然秩序很好,但確實落後太多。”蔡嘉盛說道。
馬紅玉聽著蔡嘉盛的話,沒聽出來他是願意還是不願意,就繼續說道:“他那個舞廳很大,有兩千平米呢,肯定不擠,他就是不會經營,所以想請您這位香港來的高人指點指點。”
“兩千平米?那就是兩萬多尺嘍?蠻大的嘛,就是在香港,這個規模我也沒見過,香港的地方寸土寸金啊。這樣吧,今天也沒什麼事情,你聯係他一下,我們去看看好啦。”蔡嘉盛似乎有了興趣,說道。
“他就在外麵等呢,我讓他們先騎車子過去,等您一會兒喝完咖啡,我們再走,小汽車比他們快。”馬紅玉說道。
“好的,你來安排吧。”蔡嘉盛說。
馬紅玉出去跟劉輝說了蔡老板的意思,一會兒去他那裏看看,能不能成自己也沒把握,她讓劉輝到時候見機行事吧。
過了一個多小時,馬紅玉陪同蔡嘉盛來到了工人文化宮,蔡嘉盛下了車,拿出一張陽江地圖,讓馬紅玉給他指指現在所在的位置,他耐心琢磨著,看了一會兒,收起了地圖,抬頭看著文化宮這裏的建築。
馬紅玉跟蔡嘉盛介紹道:“這裏是陽江市第一工人文化宮,陽江老百姓管這裏簡稱文化宮,這些都是建國後蘇聯援建時期的建築,風格上很西化,文革時期受過破壞,後來又修複了。您看那些塔鬆,都有四層樓高了,還有那邊的***像,那是一整塊漢白玉雕刻的,五米多高呢,這裏一到夏天傍晚,全都是來乘涼的老百姓,做小買賣的,陪老人遛彎的,什麼人都有,可熱鬧了。”
劉輝早早的迎在門口,遠遠的便滿麵堆笑看著從奔馳車上下來的人,馬紅玉陪著一位個子不高但神采奕奕的中年人向這裏走著。不到一支煙的工夫,馬紅玉就領著蔡嘉盛到了劉輝承包的樓前。
“鄙人劉輝,歡迎蔡老板大駕光臨、指導工作。”劉輝熱情的迎了上去,臉上微笑著向蔡嘉盛做著自我介紹。
蔡嘉盛同劉輝輕輕握了握手,說:“小馬跟我講過你了,走,咱們去看看你的娛樂城。”
劉輝聽著蔡嘉盛的“娛樂城”,心想這個詞兒新鮮,連忙客氣的說著:“不剛當、不敢當。”
蔡嘉盛上了樓,來到了劉輝的舞廳,看著光滑整齊的地麵,靠著牆邊的一圈單人椅子和幾張簡單的小茶幾,一個寬大的服務台和幾個大喇叭,除此之外一無他物,他又左右看了看說:“是這裏麼?”
劉輝看著蔡嘉盛的表情,猜到了他的想法,忙說:“比較簡陋、比較簡陋,這是工人們下了班娛樂的地方,確實寒酸、確實寒酸。”
蔡嘉盛繞著舞廳裏走了一圈,轉頭對劉輝說:“沒什麼東西也好,改造起來方便嘛,不瞞你說,我以前在香港也做過娛樂行業,這行做好了很發財的,但是水也很深啦,內地的情況我不了解,但是治安還是很好的嘛,你守著這麼好的位置,這麼大的麵積,以後肯定會有好的發展。”
“還請蔡老板給指點指點,經營我會,但我確實不懂該怎麼搞,您見多識廣,給出出主意吧。”劉輝試探著說。
“香港和大陸的政策差別很大的,我就是跟你說了,這邊能不能搞我也不知道啊。”蔡嘉盛說道。
劉輝見蔡嘉盛也不知是有所顧慮還是在賣關子,就繼續微笑道:“您盡管說,我們可以做一個中西結合的娛樂城嘛。”
“好吧,首先你這裏怎麼也要有個舞台吧?請些會唱歌跳舞的,演演節目,讓人們跳累了可以休息一下看看節目,也可以讓喜歡唱歌的上去唱一會兒嘛。”蔡嘉盛一邊說,一邊指著可以做舞台的地方。
劉輝不住的點著頭,應和著。
其次,你要多搞幾個區域,有來這裏請客談事情的,你也要給人家一個安靜點的環境嘛,弄幾個雅間,卡拉ok你知道吧?”蔡嘉盛繼續說著。
劉輝搖了搖頭,表示沒聽說過。
蔡嘉盛也沒有對劉輝的見識表示什麼,繼續說道:“卡拉ok是封閉式的環境,有絕對的隱私,香港可能你不方便去,但是深圳你可以去看看,那裏有的。除了這種封閉式的區域,你還要有半封閉的區域,比如卡座、小酒吧之類的,留給那些有錢又愛跟人炫耀的人坐,你把他們安排進了包間,他們的錢就沒地方炫耀了,你讓他們和比他們窮的人坐一起,他們又會覺得你怠慢了人家,所以呢,要以示區分。”
劉輝聽著蔡老板的話,感覺受益良多,不住的點著頭。
蔡嘉盛沒有停頓的意思,繼續說著:“還有,娛樂行業最重要的是服務,服務永遠隻能提供給能夠消費服務的人,窮人沒有娛樂,隻有自娛自樂,你們陽江的舞廳我去過兩個,都是他們招待我去的,說實話我對他們視為風花雪月的場所確實不屑一顧,但是我發現了一個現象,你們陽江是有有錢人的,也是有能力消費服務的。所以你的地方絕對有前途。”
劉輝聽著蔡老板的講述,受益良多,但他最主要的目的是想讓蔡老板同他合夥,於是試探著說:“蔡老板是前輩了,不知道您願不願意同在下合夥一起做這個娛樂城呢?”
蔡嘉盛看著這個初次見麵的劉輝,奇怪的問道:“你沒有資金?”
“那倒不是,我隻是覺得能有跟蔡老板一起合作,十分榮幸,而且您能投資的話,肯定讓這裏名聲大噪的,您現在可是我們陽江的名人啊。”劉輝奉承的說道。
“你這個人不誠實。”蔡嘉盛一字一頓的說。
劉輝聽了蔡嘉盛的話,感覺被人潑了一頭冷水一般,下意識的說:“此話怎講啊?我要是有什麼不周到的地方,我給蔡老板擺酒賠罪。”
“你如果想說,你就跟我講實話,我們才有可能合作,我經商這麼多年了,看人看事還是很準的。”蔡嘉盛淡淡的說。
劉輝看著蔡嘉盛金絲眼鏡後麵透過來的精明目光,感覺自己像是被人看穿了一般,慚愧的說:“蔡老板高人啊,我跟您說實話吧,我自己搞這個舞廳,或者說你講的娛樂城,一點問題都沒有,可是就像您說的,水太深了。本來一樓的遊戲廳也是我的,就是因為我幹的太好了,太掙錢,結果被眼紅的人算計了,到現在我連誰算計的我都搞不明白。所以我才想和您合作,您的身份是港商,有了您的這個身份,這裏就沒人再打我的主意了。這就是我的全部想法。”
蔡嘉盛聽了微微一笑,說道:“這樣才對嘛,同舟共濟就要相互坦誠。這樣吧,我過幾天回香港,到時候我給你拿些照片,你自己也趁這個工夫去深圳轉轉,看看他們怎麼經營的。等我回來之後,我們再商量合作的事。但是這一切必須有一個前提。”
“什麼前提?”劉輝接口道。
“股份必須是我五成,你四成,留一成給管理者。”蔡嘉盛不容置疑的說。
劉輝心想:我這是合作還是引狼入室啊?搶我樓下的肥肉的那頭餓狼是聞著腥味自己來的,眼前的這頭餓狼是我自己招來的。
蔡嘉盛見劉輝猶豫,又說道:“股份不用按投資數額分成,我可以投給你五十萬,用來裝修和添置設備富富有餘,省下的錢就算做流動資金了。但是地方上的小事必須有你出麵解決,你可以打著港資的旗號辦事,但是小事就不要折騰我了。”
劉輝聽了蔡嘉盛豪氣的話,心想:這相當於白給了我四成股份啊?大老板就是大老板,有魄力。於是向蔡嘉盛伸出手說:“一言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