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你這事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許建設問道。
“生意不好,我一樓的遊戲廳不是勻給別人了麼?二樓的舞廳每天就七八個客人,兩千平的地方看著空蕩蕩的,沒人的時候看著都瘮得慌,三樓的遊戲廳生意也不大好。煩啊。”劉輝說道。
女人聽了劉輝的話,插嘴道:“你是文化宮那個三層樓的老板?”
“怎麼,你去過我哪兒?”劉輝隨口問道。
“你那地方,傻大傻大的,東西又便宜,去的都是普通工人,我們去了都掙不到錢,生意能好才怪。”女人毫無忌諱的說。
“不懂別瞎說,閉上你的破嘴。”許建設對女人嚷道。
“哎,哎,跟女人說話溫柔點兒,要有素質、有素質。”劉輝說道。
“看見了吧?你哥人家這叫老板,這叫派兒,你跟我說你也是個老板,我看是跟泥腿子們混久了,老板也變糙了吧?”姑娘繼續道。
“行了,少說兩句,你給我說說我那裏為什麼沒人去了?說的有道理我必有重謝。”劉輝一本正經的說道。
“現在的工人老大哥不吃香了,發了大水以後天天累得跟個陀螺似的,他們有心思跳舞?跳舞的都是一些請客求人的小老板們,隻要地方環境好,又有檔次,花錢又多,被請的人才會覺得請客的有誠意。去你那裏花個三塊兩塊的,被請的不覺得掉價啊?”姑娘侃侃而談的說。
“三哥,你也裝修一下,把檔次弄高點不就得了,也漲漲價。我知道你是不願意因為亂七八糟的事兒惹公安上門兒,可是那些個窮老百姓的錢真不好掙啊。”許建設說道。
“我那裏雖然便宜,但以前每天都有三四百個客人,收入也不錯,而且環境幹淨,口碑還好。現在真是讓眼前的形勢逼的沒法兒幹了,哎,我也想把我那裏弄成陽江賓館那樣,可是我怕弄好了之後被有心人惦記,琢磨我,我又不像人家陽江賓館那裏有後台。他們掙錢的道兒我不好走啊。”劉輝感慨著說。
“你遊戲廳的事兒陳局也沒插手幫幫忙?”許建設問。
“我跟陳凡也就算是認識,不像你和二哥,跟著人家幹了那麼長時間。再說了,他也是屁股還沒坐熱呢,就算是因為他自己也被人利用了,想爭口氣討個說法,也不是那麼容易的,我聽派出所的楊海慶說,霸占我買賣的人他連名字都不敢提,你想吧,陳凡才多大歲數,說不好聽點兒,毛還沒長齊呢,拿什麼跟人家鬥啊。”劉輝歎息著說。
“那你就找個當官的做靠山去唄。”姑娘又插嘴道。
“這你就真不懂了,我找個市領導做靠山,要是省領導的親信想擠兌我怎麼辦?要是我找的靠山調走了、退休了、出了事兒下台了怎麼辦?我費半天勁,又請客又送禮的,到頭來不就又打水漂了?”劉輝煩惱的說。
“那你找個屁股大、椅子坐的熱乎的不行嗎?”姑娘又說。
“我也是個老百姓,我知道誰是你說的這樣的官兒?”劉輝說道。
“三哥,我知道該找誰了。”許建設賣著關子說。
“你?我才不信呢。你就逗我吧。”劉輝笑罵道。
“你不信我你找我幹嘛來了?”許建設得意的說。
“我?我不是煩嘛。”劉輝繼續苦惱道。
“算了,看你急的,我跟你說啊,你知道我們現在的工程是給一個港商幹的吧?”許建設說。
“知道啊,不是都說是咱陽江的財神爺麼,投資大的嚇人呢。”劉輝說。
“你去找他做靠山不就好了麼?”許建設笑著說。
“你是有病還是傻了?人家一砸就是上千萬,憑什麼給我這麼個沒名兒沒姓兒的小人物做靠山?”劉輝有些生氣的說。
“三哥,不是我傻了,是你傻了,你是沒見過那個蔡嘉盛蔡老板,人家穿的那叫一個講究,做事兒那叫一個大氣……”
“行了,行了,說重點!”劉輝打斷許建設道。
“哦,你想啊,香港是什麼地方?那是被資本主義的毒瘤侵蝕了上百年的地方,資本主義的靡靡之音也唱了上百年的地方,那裏的人平時不娛樂?不比咱們會玩?”許建設得意的說。
“繼續,繼續,說重點。”姑娘也插口道。
“我琢磨蔡老板肯定也是想在工作之餘能有一個放鬆的地方的,你不妨去找找人家,跟人家合作,你舞廳裏有了蔡老板的份子,你覺得市裏或者是省裏,誰還敢琢磨你?蔡老板的廠子可是要一直幹下去的,弄不好蔡老板本人以後也就生活在大陸了,他又不是當官的,也不會倒台,反過來說,當官兒的都敬著人家呢。”許建設終於說出了自己的主意。
“行啊,老四,這幾年咱們弟兄不在一起闖天下了,你本事見長啊!你這個主意好,今天你就和二哥一起幫我引薦引薦唄。”劉輝聽了許建設的話,高興的說。
“我和二哥?我倆可能不行,我們說白了就是給人家幹活兒的,我知道一個人沒準兒行。”許建設琢磨著說。
“馬紅玉!”許建設一字一頓的說。
“她?這寡婦認識蔡老板?”劉輝不可置信的問道。
“你不是也見過李文慧麼?馬紅玉跟李文慧一起患過難,就是剛子幹的那個缺德事兒!李文慧幫馬紅玉介紹了一個工作,給這個蔡老板當秘書,馬紅玉現在可是蔡老板身邊的紅人兒。”許建設解釋著說。
“你要是這麼說,馬紅玉還真靠譜兒。這娘們別的不會,伺候男人那是本行啊,下到十八上到八十,沒這娘們伺候不了的。”劉輝感慨的說。
“要不說人家李文慧是高人啊,看人準,還會用人。你說這麼個年輕漂亮的女人,怎麼就這麼一肚子心眼兒呢?我跟二哥每次見了她,都能忽略了她的長相,敬而遠之,不是人家長得不好,是真漂亮,可是咱真不敢招惹啊。”許建設想著說。
“這事兒我還是去找馬紅玉吧,李文慧畢竟不熟,我覺得馬紅玉比李文慧靠譜兒的多,行了,你倆趕緊吃早飯吧,光顧著說話了,飯都涼了,我走了。”劉輝說完,徑直去了馬紅玉家。
剛到馬紅玉家樓門口,就見馬紅玉和馬曉雲推著自行車出來了,劉輝趕忙迎了上去。
馬曉雲看見劉輝跑過來,說道:“輝哥,你找我有事兒?”
“不是找你,我找你媽有點兒事兒。”劉輝解釋道。
馬紅玉聽劉輝說找她,忙歉意的說道:“我得去上班兒了,騎到江東那邊要一個小時呢,要不抓緊,該遲到了,要是沒什麼急事兒,晚上說行麼?”
“這麼著吧,我騎車子跟你一起走,路上邊走邊說。”劉輝道。
“好吧。”馬紅玉答道。
三人騎著自行車,隨著早起上班的人流直奔江東而去,一路上,劉輝跟馬紅玉說了自己的想法,馬曉雲也在一旁叮囑著她媽,讓她給劉輝去說說,能合作最好。
到了江東,馬曉雲去了學校,劉輝陪著馬紅玉來到建材廠的工地。看著工人們早早的起了床,準備著一天要用的材料,一片緊張有序而又熱火朝天的大會戰場景。
沒過多久,張彤和許建設也來了,劉輝拉著兩人一旁聊天去了,邊說邊等著馬紅玉的消息。
馬紅玉在蔡嘉盛來到之後,給他衝好了咖啡,恭恭敬敬的端了過去,看著蔡嘉盛表情比較從容,心情也不錯,便開口說:“老板,我有點私事想麻煩您,不知道您能不能聽我講講。”
“小馬,你工作表現非常好,我對你這麼信任,你就不用客氣了,有什麼事情就說吧。”蔡嘉盛一邊品著咖啡,一邊慢慢的說。
“我的鄰居是一個舞廳的小老板,您也知道,內地發展比較落後,在您眼裏可能也比較土氣,陽江的舞廳也確實沒法和香港比,所以我這個鄰居想請您去給指導指導,說說香港這方麵的事兒,如果您願意,他想同您合作一起搞。”馬紅玉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