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子的家具廠又順利的運轉開了,和他的境況截然相反的是,他大伯帶著一幫鄉親們幹了幾個月,收入卻少的可憐。他們做的家具隻能在農村集市上賣,農民們沒有買家具的習慣,也沒有那個閑錢,他們如果有孩子結婚要用家具也是請木工去家裏做,有條件買現成家具的人家又看不上他們做的老土的式樣。
鄉親們知道陳承誌快揭不開鍋了,再這麼下去就都白幹了,他們也拿不到工錢。機靈的人最早找到陳承誌,說自己家裏最近事兒多,看看能不能結一下工錢,等自己閑了再過來幹活兒。老實巴交又不敢違拗老縣長陳承誌的,就幹巴巴把“牢底坐穿”了。
陳承誌不願承認自己的失敗,他如果失敗了,會讓縣裏的老同事們看笑話,也會讓兄弟一家看笑話,更會讓自己在村裏失去威信。他孤注一擲了,去找縣裏的信用社借錢,信用社的領導看到是老縣長來了,客氣的跟他噓寒問暖,但是錢死活不借給他,信用社的人也聽說了他跟侄子鬧翻的事,雖然不好判斷誰對誰錯,但從現在的局麵看,當初肯定是他錯的多。
“你們怎麼就不能把錢借給我?我那裏至少有設備和廠房抵押吧?難道非要我找梁縣長給你們下命令,你們才給我?你們這工作不好好幹,人走茶涼的一套到是會的挺快啊。”陳承誌不滿道。
信用社主任聽了陳承誌的話,不滿的說:“老縣長,您就是找了梁縣長,我們也不可能借錢給您,您弄的家具廠總共就賣過兩套家具,還是人家看您老縣長的麵子救濟您買的。信用社的錢是幫扶有需要的農村家庭脫貧致富用的,絕對不是用來填無底洞的。”
“你們,你們真是氣死我了!”陳承誌還在發著他的縣長脾氣。
“我勸您還是跟您侄子和解吧,您家的事十裏八鄉都知道了,跟著您侄子誌強賣家具的幾個村裏丫頭,都掙錢了。托人打聽誌強,想給他說親的人都能從他家門口排到縣政府。誰家有這樣的後生誰家有福,您倒好,聽說您當初差點沒把人家逼的去跳了江。哎,我知道我也勸不了您什麼,但是您英明一輩子了,可別老了老了反而糊塗了啊!”信用社主任苦口婆心的說。
陳承誌聽完,摔門而去。他回了村,找到了他兄弟陳廣誌。
“廣誌,你家裏還有閑錢麼?你先借我點。”陳承誌說。
“哥,家裏是有點錢,可是這是給強子辦喜事用的。家裏剛給強子說了門親,姑娘家是縣城的,人也漂亮,還有文化,今年剛大學畢業,在縣政府上班呢。強子難得滿意了,我和他媽想著年底給他倆辦婚事呢。這錢你要是用了,到時候彩禮錢啥的就沒法弄了……”陳廣誌為難的說道。
“就他還結婚呢?他拿什麼結婚?廠裏連人都沒有,整天的買空賣空的,他那是開家具廠還是當二道販子呢?”陳承誌不滿的說。
“你把村裏的木匠都弄你那裏幹活兒了,你讓他去哪裏找人去?”陳廣誌也生氣了。
“人家都是自願去我那裏幹活兒的,又不是我逼他們的,強子那裏要是掙錢,人家幹嘛不去強子那裏,人家都傻啊?”陳承誌喊道。
“人家那是迫於你以前是縣長!好多鄉親都找過我,想回強子那裏幹活兒,人家托我跟你道別,他們不好意思跟你直接說,怕你聽了受不了,你怎麼就不自知還要倒打一耙呢?”陳廣誌再也不想維護他大哥了,他實在看不下去了。
“你就說你到底是借還是不借吧?”陳承誌逼問道。
沒等陳廣誌回話,強子回來了,強子接話道:“你如果是借錢還鄉親們的工錢,這個錢我做主借給你,但如果是幹別的,買木材之類的,你想也別想。我不能眼看著你毀了我的廠子,還讓鄉親們跟著你受累。”
“你!……讓鄉親們受累的是你!”陳承誌喊道。
“我寧可自己幹不下去我也沒欠過鄉親們工錢!”強子回嘴道。
“我是一時周轉不開,我陳承誌不會欠鄉親們錢的!”陳承誌說著自己的道理。
“你拿什麼還?你自己不懂研究家具市場,還不虛心請教人家懂的,做出來的東西又賣不掉,你拿那些破爛兒能頂了工錢?”強子得理不饒人的說。
“我才不信你做的那些張宏宇搞的東西能賣掉,你就自欺欺人吧。”陳承誌沒好氣的說。
“不信你可以自己去看!我把家具廠門市的地址給你,你自己看看總行了吧?再說了,大慶的朋友還買了一套呢。你給大慶派出所打個電話,問問他總可以吧?”強子說。
“哼,我會去看的,因為我隻相信自己的眼睛!”陳承誌說完,轉身走了。
幾天以後,陳承誌從省城回來了,遣散了家具廠的鄉親們,躲在家裏閉門不出了。
王楠順利的承包了紡織廠的銷售科,她還通過武誌學把小花調到了銷售科。武誌學聽說王楠要的人是大慶的未婚妻時,想都沒想的就親自督促著人事的人辦了,還打電話給大慶,說結婚時一定去喝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