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的對,提高業務水平才是最重要的。”大慶點了點頭說道。
“過年時咱倆看見的張文清那點事兒你可別跟別人說去啊。張文清要是知道你看見了,要麼跟你使絆子坑你,要麼當心腹重用你。怎麼對你選擇權都在人家手裏,就算是重用你了也不一定是好事。”馮建新提醒大慶道。
“我哪敢跟別人說啊,我連我爹都不敢說。我都恨不得自己能睡一覺就把自己看到的都忘幹淨了。”大慶鬱悶的說。
馮建新看著大慶欲哭無淚的表情,笑著說;“沒那麼嚴重,張文清都來你們這裏好幾個月了,他要是知道你當初看見了,早就找你談話,要麼警告,要麼拉攏你了。”
“你說的也對,算了,不想它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大慶釋然的說。
“張文清就是貪錢,吃相還難看,不過業務水平挺高,搞錢的水平吧……這個不能叫水平,總之就是這方麵膽大但心不細。”馮建新一邊思考一邊說。
“這還講膽大心細?這都什麼跟什麼嘛?”大慶都快不敢聽了。
“我跟你說個我經曆的事兒吧,我不知道你見過多少類似的事,我就先說我。我們所在江北比較繁華的地方。好多單位根本不讓我們進,除非是有人報案。你就比如陽江賓館吧,有一次,一個客人跟他們賓館投訴說隔壁房間太吵,影響他休息,賓館沒當回事,也沒處理,這個客人就打派出所電話報警了。我在所裏值班,接到電話趕過去之後,發現這個客人隔壁房間裏幾個人在打麻將,我也知道在陽江賓館的人非富即貴,就跟人家客客氣氣的解釋了隔壁房間的客人反映的問題,他們痛快的就散場了,我當時還覺得我事情處理的不錯。結果第二天就被所長劈頭蓋臉一頓訓斥,我聽他訓了半天也沒明白我到底做錯了什麼。事有湊巧的是,這個投訴的客人第二天還在陽江賓館住著,晚上又遇到了這個情況,他有了經驗,直接就報了警。當時我們副所長接的電話,接完後讓我去處理一下,我尷尬的跟他說了挨所長罵的事,他聽完帶著我去出了警。到了陽江賓館,他沒去客房解決問題,而是找到了客房的經理,跟他說‘有人舉報你們這裏聚眾賭博,我們剛才上去調查了,賭博的聲音整個樓道都能聽清楚,我們暫時還沒有抓人。我來找你是要告訴你,現在是嚴打期間,你作為管理人員也要接受治安處罰,承擔管理不善的責任,處罰通知明天會發給你們單位領導。’這個經理聽到這些,嚇的連連給我們副所長說好話,又是敬煙又是倒茶又是拉關係。我們副所長感覺拿捏的那個經理也差不多了,就鬆口道‘我和你們領導也有些交情,今天看他麵子上,我就不插手這件事了,但是你們要抓緊協調處理。’經理聽後一個勁兒的跟我們副所長表示感激,走的時候還硬塞給我們副所長兩條煙和一疊他們那裏舞廳的門票。”馮建新不無感慨的敘述著自己經曆的這個事。
“你們這個副所長真是個人精。”大慶聽完評論道。
“我爹特別看不上我說的這個副所長,我爹說他就喜歡幹些迎來送往的差事,天天耍嘴皮子,主持個紅白事主動的很,主持個危險的工作比誰撂挑子都快。”馮建新有些無奈的說。
“可能是各有所長吧,讓我主持紅白喜事我是幹不了。”大慶自嘲的玩笑著說。
“你啊,我覺得我剛來城裏時夠老實的了,可跟你比我覺得我自己都變成泥鰍了,又黑又滑的。”馮建新也笑著自嘲的說。
“有你這麼鮮亮的泥鰍麼?你在市中心工作,開眼的事見得多,打扮的真跟個城裏小夥子似的了。”大慶瞅著馮建新的衣裳說。
“不是我說你,你怎麼星期天還穿著警服呢?你有空帶嫂子去中山路轉轉,給嫂子買點新衣服,自己也捯飭捯飭。要不我看見你心裏就不平衡,你說我給自己整這麼好的形象,可是也沒個對象,你這整天邋裏邋遢的,還有這麼好的嫂子給你做飯洗衣服。”馮建新鬱悶的說。
“我是該給小花買點穿的用的了,平時光惦記怎麼省錢了,也確實委屈小花了,哎!”大慶自責的說。
“公安的形象在人們心目中雖好,但工資確實不高。拿著這個收入在家種地絕對算好日子,但在城裏吃商品糧就真不富裕了。張文清幹的那點事跟這個職業要承擔的風險相比,我覺得其實都不算什麼。可能有一天我有機會拿的時候比他拿的還多。但我肯定不會跟他似的還讓人看見。”馮建新認真的說著又突然打趣了起來。
“跟你說個事吧,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你跟你們那裏的勞改釋放人員接觸多麼?”大慶理著思路問。
“我沒事跟他們接觸幹什麼?他們要是犯了事或者有嫌疑肯定是要接觸的,我不明白你指的什麼。”馮建新不解的問。
“你還記得過年時抓的那個馬紅玉麼?她現在跟張文清走的很近,估計是張文清把他發展成耳目了。有一次我無意間看見她領著張文清和我們轄區一個叫王剛的一個勞改釋放人員去飯館了。我們這裏的自由市場上有一群收管理費的,我管市場那段時間聽說他們都是王剛的手下,但是我也沒有證據。今天我去市場買菜的時候發現這幫收管理費的跟小販們收錢都明著要了,不過市場秩序還挺好,我也沒多管閑事,畢竟那裏已經不歸我管了。”大慶把他的心事說了出來,想聽聽馮建新的看法。
“我沒去過你說的自由市場,不過我們那裏也有,但不在我們所的轄區裏,你說的什麼管理費,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馮建新說,他也不懂大慶的疑惑,想了想又說:“張文清還是挺聰明的,馬紅玉肯定對於這裏的人了解的很深,還是個膽大的寡婦,嗬嗬,門前是非多了肯定知道的東西也不少。”
兩人正說話見,小花推門進來了,說:“你倆搬桌子去,菜都弄好了,咱們可以開吃了。大慶哥,你看看家裏還有酒麼,要是沒了趕緊買點去,來客人了買點好的啊。”
“別買了,我爹讓我我從老家給陳伯帶了好多自家釀的燒酒,咱就喝這個吧,我爹說陳伯挺愛喝這個的。”
一家人加上王楠和馮建新兩個客人,熱熱鬧鬧的吃飯聊著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