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迷茫中的成長(2 / 3)

大慶在這個老宿舍區認識的人不多,除了在紡織廠上班時的庫房同事,就是派出所掛號的張彤、許建設、王剛等勞改釋放人員。大慶在每天胡同裏遛彎兒的時候,隻要碰到張彤這幾個人,都要認真觀察一會兒。他發現這些人在宿舍區裏人緣極好,從來沒有鄰裏矛盾,也不在家聚眾賭博,出出進進都是叔叔大爺的喊著,碰到年輕熟識的姑娘就開兩句玩笑,看不到半點流氓習氣。這跟派出所領導跟他講述的這些人的形象大相徑庭。他專門把他的困惑講給了他幹爹。陳有德說:“這些人幹過不少壞事不假,派出所和分局都有備案。但這不能說明他們就不會做人,場麵上的事他們比一些當官兒的做的都好。他們壞事不幹絕,不禍禍鄰裏,甚至還經常給鄰居家幫忙,鄰居經濟上困難了他們還借錢給鄰居。他們下手的都是外來人,坑蒙拐騙加恐嚇,弄了錢有時候還請鄰居喝酒。這附近很多涉世不深的半大小子還很崇拜他們,覺得他們有什麼江湖地位,能呼風喚雨,心甘情願給他們當馬前卒。這兩年嚴打都沒把他們幾個判了,不能不說他們確實有很高的組織能力和行事效率。等你以後可以參與大案了,跟這些人接觸一定多點心眼兒,這些人真幹起犯罪的事來,經驗太老道了,抓他們的把柄也不容易。”

一天清晨,陳有德心情大好對大慶說:“大慶,今天星期天,我讓小花喊王楠來家裏吃飯,你一會趕緊買菜去,我還挺饞王楠那丫頭做的菜。”

“現在天暖和了,您沒事也出去走動走動,鍛煉鍛煉身體,要不就喊上關係不錯的老同事來家吃吃飯,別光惦記我們。”大慶見幹爹心情不錯,開著玩笑說。

“不惦記你們惦記誰?我就等著你跟小花趕緊結婚,我好幫著看孩子呢。”老頭樂嗬的說。

“說讓我們晚婚的是你們這些老的,著急抱孫子的還是你們這些老的,幸好陳凡大哥比我大兩歲,我今年戶口上22了,要不你們都要等的心急死不行。”大慶無奈的說完,起身買菜去了。

星期天的自由市場上格外熱鬧,大慶尋覓著那幾個熟悉的菜農,他和這些老實巴交的農民說的來。時間長了,這些菜農也了解了大慶的脾氣,不收錢絕對不要東西,便宜點可以,但錢必須拿著。

找了很久大慶才找到這幾個人,他們的攤位從以前的位置換到了比較偏僻的角落。由於菜新鮮,買的人多,大慶擠了半天才進到跟前。

“韓大爺,你怎麼搬這裏了?可讓我好找。”大慶和賣菜的老農打招呼道。

“這裏挺好,地方背了點,但是地兒大呀。常來買我們菜的都是老熟人,在哪兒賣都一樣。”韓大爺說。

“最近身體還好吧?我現在不管這一片兒了。平時都是我對象買菜,我來的少,好久不見還挺想你們的。”大慶熟絡的嘮著嗑。

“你工作認真,肯定忙的很,現在管這裏治安的那個公安,我們平時都看不見人的。”韓大爺說。

“我參加工作時間短,沒啥經驗,不能和那些老同誌比的。”大慶謙虛又認真的說。

“我先不和你嘮了啊,你看我這給人家稱不過來了,你要什麼菜自己裝吧,那兒還有個秤,你自己稱稱就行了。”韓大爺忙活著說。

大慶也不好意思打擾人家做生意,自己稱好了要買的菜,問了價錢,付了錢就離開了。他在市場上走著,又看到了那幾個收“管理費”的,他們也不躲著他了,老遠還衝他點點頭。大慶看著他們向那些做買賣的小商販挨個收著錢,心裏挺不是滋味。畢竟他自己也容忍過這些人,也故意放縱過他們的行為,他覺得自己沒有資格評論別人怎麼管理。低下頭,視而不見的離去了。

回到家,他發現不光王楠來了,他家還有一個客人:馮建新。

“你怎麼來了?你咋找到我家的?”大慶好奇的問。

“別自作多情了,我要是打聽你,估計這輩子都找不到。我是問了街坊,陳局長家怎麼走才找到的。”馮建新說。

“你給所裏打個電話,我接你不就得了。”大慶說。

“我這是一早剛從老家回來。我爹讓我來看看陳伯伯,他以前也跟著陳伯伯工作過,知道了陳伯伯的事後還沒來得及探望,他也出事了。哎,不說這個了。我剛跟陳伯聊了半天了,他說你買菜去了,讓我看看都買什麼了,我這真是有福之人不用忙啊。”馮建新收住感傷的心情,開著玩笑說。

“大慶啊,建新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他呢,一晃長這麼大了。你們都是一年參加的工作,以後常來往些,有什麼工作經驗多交流一些,相互之間多幫助。知道嗎?”陳有德時刻不忘教育大慶,他總是想把以前沒能教育自己親生兒子的話,總結起來都說給大慶聽。

“您的話我都記著呢,可不敢忘。”大慶嬉皮笑臉的跟他幹爹說。

“你們年輕人待著吧,我去找鄰居王大爺下象棋去了。”陳有德說著便出了門。

“對了,不知道我爹給你介紹沒有。這是小花,你就叫嫂子吧。這是王楠姐,我們以前紡織廠的同事,應該說是我以前的領導,嗬嗬。”大慶指著小花和王楠介紹道。

“陳伯早跟我介紹過了,本來我正準備幫嫂子和麵呢,你就回來了。”馮建新說。

“行了,你們就別添亂了,去屋裏聊天吧,做飯的事我和小花就夠了。”王楠指揮道。

“不幹活兒不成吃閑飯的了?”大慶笑著說。

“不幫倒忙就算有功。”王楠樂著說。

大慶帶著馮建新去了他的屋,從立櫃裏找出盒中華煙,打開遞了一支給馮建新說:“你愛抽的中華,我自己是不舍得抽,你來了就招待你好了。”

“你當哥的,有好東西讓著兄弟那是應該的。”馮建新不客氣的開玩笑道。

“就你能說!我是說不過你。對了,張文清來我們所當指導員了,要是按你過年時跟我說的,他是不是以後就提分局副局長,或者市局那個處的處長了?”大慶好奇的問。

“張文清?有可能,你想啊,人家一個老公安,過年時還帶著咱們一幫新人培訓、出任務,那肯定是領導對他放心唄。”馮建新認真的說。

“你說他都幹這事兒,怎麼還這麼受領導器重呢?”大慶做著點錢的手勢說。

“我覺得你說的是個人品質問題,不是業務能力問題。評書《嶽飛傳》聽過沒有?秦檜夠壞吧?可人家讀書中進士,當官拜宰相。我們老家的老鄉們忠厚老實,一輩子麵朝黃土背朝天!領導要破案率,要安定的社會秩序,他就得用有能力的人,你說是不是?”馮建新高談闊論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