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亮哥,我走了。對了,你能不能把你的電話給我啊?有空我到省城來玩。”她笑著對我說,顯得極其自然。

我隻好把自己的號碼告訴了她。

“這個小倩可真不錯。”她離開後母親在那裏嘮叨道,“她在政府辦公室工作,好單位啊。”

我端起杯子與父親碰杯,假裝沒有聽到母親的嘮叨。

“小亮,你覺得她怎麼樣?”母親似乎很不滿我的態度。

“我有女朋友了。”我笑著對母親說。

父親直歎氣。

雖然與自己的父母在一起吃飯沒有和朋友在一起那樣豪放,但是我覺得很溫暖。這種溫暖讓我在不知不覺中就有些喝多了。父親也變得忽然話多了起來。

“小亮啊,我給你說的那件事情你還是得多考慮考慮。”父親慎重地對我說。

我一時沒有反應過來:“爸爸,什麼事情啊?”

“你現在那個女朋友的事情!”父親說。

我忽然有了一種衝動:“你們就別管了。萬一不合適的話,到時候離婚就是了。”

“什麼?!”父親和母親同時驚聲問道。

我知道自己這句話在他們麵前講很是不恰當,但是我卻沒有了退路:“合不合適不試一下怎麼知道呢?”我厚著臉皮說。

“你這種想法可不行!”母親嚴肅地說。

我忽然感到一種煩躁,仿佛又回到了十五、六歲時候的那種逆反時期:“你們別管我的事情好不好?你們現在的思想根本就和我們這一代不合拍!”

我的父母吃驚地看著我、頓時啞然。

“對不起。”我忽然後悔,喃喃地說。這時候我的手機忽然響了,我急忙接聽。

“你回家了怎麼也不給我講一聲啊?”是小月。在不知不覺中,我在心裏去掉了她的姓。

“家裏有點事情。”我小聲地解釋。

“......”

“怎麼啦?你生氣啦?”我著急地問。

“看來你沒有把我放在心裏。”電話的那頭她幽幽地說。

“不是,小月!”我急忙說。電話裏麵卻已經是一陣忙音。

我急忙去摁重撥。她居然關機了!

“這個女孩有點厲害啊。”母親對父親說。

父親不說話。我很尷尬、同時在心裏有些怨恨剛才電話裏麵的那個她。

我的電話又響了起來,我心裏大喜:難道是她剛才沒電了?我急忙去看來電顯示......我頓時失望,號碼不是小月的。

我不想接任何人的電話了,更何況這個號碼我還不熟悉。

“怎麼不接電話啊?”母親奇怪地問。

“不熟悉,我不想接。”我有些落寞地說。

“小亮,你今天還沒敬你媽的酒呢。”父親忽然提醒我說。

“算了,你別為難孩子了。”母親柔柔地說。

電話拚命地在響著。

“誰啊?”我憤憤地接了電話。

“海亮哥,晚上你還有其他的安排嗎?”是趙倩。

我看了母親一眼。

“是趙倩吧?”母親問。

我疑惑地看著她。母親笑著說:“你那電話的聲音那麼大,我都聽得清清楚楚的。”

“我準備回家呢。”我朝著電話說。

“把電話給我。”母親卻向我伸出了手來。

我猶豫了一下、然後把電話遞給了母親。

“小倩啊。我們馬上就吃完了。海亮他沒其他的事情了。”母親對著電話說。

“媽!”我著急地叫了一聲。

母親笑著把電話遞還給了我。電話裏麵傳來的是趙倩柔和的聲音:“我在外麵等你。”

“我們走吧。”母親對父親說。

父親點了點頭、曖昧地笑了笑。

“我們同學要去唱歌,你和我們一起去好嗎?”到了香菜館外麵我看見趙倩朝我迎了過來、悄悄地對我說。

“去吧、去吧!”母親的耳朵很靈。

我看了看父親。父親慈祥在對我笑。

歌城的包房很大。我和趙倩進去的時候裏麵已經大約有了十幾個人了。

“來啦?”音樂很舒緩、聲音也很小,人們紛紛向我們致意。

我這才看清楚了裏麵的那些男男女女——最大的也就和我差不多,穿著都很隨意。我可以肯定地說,這裏麵的男人中我個子最高,於是我就有了一種俯瞰的感覺;而在所有的女孩中,趙倩應該是最漂亮的。

“這是我的朋友,省城大醫院的淩教授。”她向大家介紹我說。

我很惶恐:“還不是教授呢......”

人們都友好地對我笑。

“喝什麼?啤酒還是洋酒?”趙倩問我。

“還要喝酒?”我大吃一驚。

她笑吟吟地看著我說:“都這樣啊。”

那時候我對歌城完全是一無所知,以為到了那樣的地方就必須要喝酒的。畢竟他們那麼尊重我,我就更不好意思拒絕了。

後來我們都喝醉了,不過我還是很紳士地對趙倩說:“我送你回家。”我很紳士地對趙倩說。

“嗯……”她的聲音已經有些含混不清,她也醉了。

她挽著我的胳膊,身體的重心全部倒在了我的身上。我奮力地讓自己的身體保持著平衡、緩緩地朝前走著。

“你......你住什麼......什麼地方啊?”我忽然發現自己的舌頭已經不怎麼聽使喚了。

“往......往前......走!”她比我更結巴、字與字之間也比我拖得更長。

街上已經幾乎沒有了行人,我們兩人依偎著、拖著身後長長的影子蹣跚著朝前走......

“就......就這裏。”趙倩指著我們麵前的那道門說。

“那我回去了。”我忽然發現自己的舌頭變得靈活了起來。

“你幫我打開......打開門,我沒有力氣了。”她對我說。

“敲門啊,你家裏沒人嗎?”我奇怪地問。

“家裏沒人,沒人!我的父母早去世了!”她含混不清地說。

我忽然感覺自己的心裏一酸——她原來這麼可憐。

“鑰匙呢?”我問她。

“在我褲子的兜裏。”她說,“你等等,我摸出來給你。”

我打開了她的房門。

“我......我想吐......”她說。

“廁所在什麼地方?”我頓時清醒了許多、急忙問。

“在、在那邊。我自己去就可以了。”她說。

“那怎麼行?我扶你去。”我看著她搖晃著的身體說。

“我沒有想到從這個漂亮的女孩的嘴裏吐出來的那些穢物居然會那麼的臭。她匍匐在廁所裏麵的麵盆上不住地“哇、哇”地吐著,最開始還是呈噴射狀的嘔吐,由於胃的痙攣早餐的壓力過大,她吐出的東西被麵盆的表麵反彈回來、濺到了我的身上。

我的胃開始痙攣起來,胃酸不住地正在往喉頭處湧,急忙跑到了便盆處,“哇!”我胃裏的那些剛喝下不久的液體隨即噴射而出。

猛然間,我忽然感到自己的背心一涼、一股冷汗一下子就湧了上來。我虛脫了,隨即就感到眼前一黑......

半夜的時候我才醒過來,因為膀胱裏麵巨大的壓力。我從床上爬了起來、跌跌撞撞地朝著廁所的方向跑去。

客廳的燈是亮著的。我朝著熟悉的方向跑了過去......可是,那個地方居然不是廁所!我這才想起來自己現在所在的這個地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家。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我急忙打量了一下自己......還好,我身上的衣服還比較完整。

匆匆上完了廁所,我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體輕鬆了許多,但是卻仍然覺得自己輕飄飄的、頭也仍然疼痛得很厲害。

掃視了客廳一眼,感覺自己的眼睛昏花得厲害。

“你在做什麼?”我忽然聽到了一個聲音。是趙倩,身上穿著是睡衣的她出現在了臥室的門口處。

“我好口渴。頭也疼得厲害。”我含混不清地說。

“我也是。”她的聲音似乎有些沙啞,“你等等,我去給你倒水。但是我這裏沒有藥。”

她給我倒了一杯水來。我快速地將杯子接了過來、急速地喝了下去,忽然有些尷尬,我說:“我得回去了。”

她看著我,滿眼的哀怨。我忽然害怕起來:“你怎麼啦?”

“沒什麼。”她的眼神暗淡了下去。我心裏依然惴惴不安,轉身朝門口處走去。

“海亮哥!”她在我身後忽然叫道。

我轉身、驚愕地看著她。

“我已經是你的人了。”她用貝齒咬著嘴唇、直直地看著我。

我大吃一驚:“什麼?!”

她跑過來拉住我:“你去看吧。”

我被他拉著進了臥室,我看見,床上一片淩亂,地上還有一個枕頭。本來我還心存僥幸,但是眼前的情景讓我感到了一絲的不詳。

她過去將被子揭開然後嬌羞地回頭看著我。

床單上有著一團粘糊糊的東西,周圍還有一點、一點的紅色!

我的腦袋“轟”地一下,眼前感到一片模糊:完了......

她朝我靠了過來、依偎在了我的懷裏:“海亮哥,我是你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