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漢金銀湖避暑別墅,低調俱樂部。
此時,在別墅的二樓台上麵,坐了七八個人,都是低調俱樂部的核心成員。
這個平台邊長著一株虯龍大樹,綠蔭婆娑,遮蔽平台。
加上金銀湖的碧水,湖風。
綠茶解暑,水果清甜,分外愜意。
又撂挑子養病的老汪,卸任所有職務的陳公薄,國軍宣傳部長及侍從室副主任周佛海,老汪的妻子陳璧君。
北大教授、法學院政治係主任,侍從室第五組(主管外交)高級智囊,國民參議員陶希聖。
《救亡報》總編輯樊仲雲。
“給你們講一個笑話,”
老汪在5年5,6月,作為行政院院長先後批準了《何梅協定》和《秦土協定》,把華北主權拱手讓給東洋侵略者,引起舉國嘩然。
不久,老蔣發布講話,‘奢言抗日者,殺無赦。’
同年11月1日,老汪在南京國軍黨部,被王亞樵派遣的義士孫鳳鳴刺成重傷。打進脊椎的子彈始終無法取出,醫生斷言老汪活不過十年。
至此以後,病痛的折磨,就無時無刻不煎熬著老汪。
這時候,聽到半躺在躺椅上的老汪‘給你們講一個笑話’,一群人的目光頓時集中過去。
“前我在漢口遇到馮玉祥,我問他大家都呼‘抗戰到底,這個‘底’在何處?你們猜猜這個丘八是怎麼的。”
老汪顯然沒準備讓眾人猜測,滿臉扭曲的失笑道:“他這個‘底’,就是要打到東洋無條件投降,才是底!”
“哈哈——”
低調俱樂部的一群家夥,紛紛大笑。
都是帶著滿臉‘不可理喻’的鄙夷。
“這個丘八就會吹牛皮,狂妄的無知!”
周佛海不屑的道:“不是他以炮擊為威脅逼迫清廢帝離開皇宮,廢帝怎麼會被東洋人弄到東北?”
“可惜了皇宮裏麵的那些國寶!”
陶希聖滿臉歎息。
“別歎息了,就是廢帝和皇宮裏麵的國寶都在,這時候不也照樣被東洋占去了?”
陳璧君聽得不耐煩,她個性強硬潑辣,向來喜歡一針見血。
“張悌‘吳亡之際,乃無一人死節,不亦辱乎?’明知不能救吳亡,而惟一死自盡其心,然想自己死了之後,未死的人都要為奴為隸,這又何能瞑目到底,也不是辦法。——和呢?是會吃虧的,就老實承認吃虧,並且求於吃虧之後,有所抵償。”
於是,老汪又開始老調重彈,宣揚他的‘投降求和,忍辱負重’論。
“也不知道思平和宗武那邊談得如何?”
陳公薄得是梅思平和高宗武兩人。
高宗武,現年歲,早年留學日本,抗戰前期進入外交領域,9歲擔任外交部亞洲司司長的職務,專門從事對日外交工作,是當時國軍政府裏麵最年輕的高級外交官員。
中日開戰以後,11月0日,高宗武告別已成危城的南京,溯江而上,向漢口轉移。此時,德國駐華大使陶德曼正在調停中日戰事,高宗武作出了一個大膽的舉動,私自派遣外交部亞洲司第一科科長董道寧赴上海,秘密會見日本駐華大使川樾茂。
試圖讓日方降低條件,從內部促成陶德曼調停。
結果,他的這一努力歸於失敗,董道寧留在上海,而得知情報的老蔣怒得讓高宗武直接‘賦閑’。
賦閑在漢口的高宗武耐不住寂寞,通過周海佛,加入了老汪這個誌同道合的群體。
梅思平,現年4歲,國軍政治學院教授,法製專門委員會委員。也是通過宣傳部長周海佛,加入了這個低調俱樂部。
今年年初,周海佛給老蔣建議,‘高宗武是個相當有用的人才,把他留在漢口是沒有用的,不如派他去香港收集東洋的情報。’
老蔣聞弦歌而知雅意,當然明白周海佛的潛意詞。
高宗武和近衛文麿的智囊,近衛的私人駐華代表,東洋同盟通訊社上海分社社長鬆本重治是同窗。
而且和鬆岡洋右,川樾茂(原東洋大使),西義顯(東洋特務)熟識。
於是,老蔣立刻采納了周海佛的建議。還從每月的軍事機密費中支出6000元港幣,作為高宗武的活動經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