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壓而不咬”戰術，目的是不咬破虎皮。虎皮完好才能賣個好價錢。
如果在壓住母虎後獵人遲遲不到，其他獵犬就攻擊母虎的頭部令母虎分心。這樣，可以再拖一段時間。
可是，這隻母虎的脾氣非常暴烈，它不住地掙紮著被壓住的身軀。
母虎越掙紮，那十三條獵犬的牙齒就越用力。
最後，不知是母虎掙紮身體膨脹了，還是十三條獵犬的脾氣發作了，十三條獵犬的牙齒都咬進了母虎的皮肉裏。
也許獵犬們和小公虎打鬥時發了脾氣，這時就都撒在了母虎身上。
全身的劇痛刺激得母虎猛然撐起了四肢。
它支撐起身體，也弄驚了十三條獵犬。
十三條獵犬怕母虎掙脫出來，就一起用了一下力。
這是力的較量，也是皮肉和牙齒的較量。
獵犬和母虎之間分開了。
然而，母虎的身體上已被獵犬的牙齒撕開了十三道傷口。
母虎帶著滿身傷痛飛快地打個旋，它揚頭發出極為慘烈的吼嘯。
可是，就在母虎這一揚頭的工夫，兩條沒有和母虎放對的獵犬，一左一右撲了上來。
一條獵犬動作快了同伴一步，撲起來咬住了母虎的脖子。
母虎的血腥味刺激著時常吃生肉的獵犬，它一旦咬中，就把嘴打個旋，四肢躍起跳轉身……這個動作完成得非常快。“嗤——”，撕開了母虎脖子左側的皮肉。
母虎的吼嘯斷了聲，隻有尾音在老林子裏飛撞。
母虎把頭一扭，猛地一巴掌揮出，這條獵犬的背皮就被母虎一巴掌撕開了。
這隻獵犬痛嚎著往前一竄，“嘭——”，和另一條撲上的獵犬撞到了一起，然後一起摔在雪地上，雪地立刻就被血染紅了。
母虎的眼睛有些模糊了，它脖子上的傷口才是最致命的一記重創。
母虎往前奔跑，它的眼睛已經看不清側麵撲上來的兩條獵犬。
這場搏殺使獵犬們早已忘了那五個哥薩克獵人的命令。
這兩條獵犬一隻撲上去咬住母虎另一側的脖子，和那條獵犬同樣，身子跳起，四肢往母虎右肋上一蹬，兩下裏一撕扯，“嗤——”，母虎的右側脖頸再次被撕開。
這一下就撕斷了母虎的血管。
母虎頸中的血噴射出老遠，在雪地上劃出一條血線。
但母虎在死前奮力一撲，就把這條一口得口的獵犬壓在了身子底下。
母虎嘴巴一下子咬住這條獵犬的咽喉，它剛想使出力氣把這條獵犬的咽喉咬斷，可是突然渾身一陣抖顫，鬆開了咬住獵犬的嘴巴，沒有咬下那致命的一口。
然後，母虎猛然一伸脖子，向前衝出三米多遠，“嘭——”，摔在雪地上，死了。
頭犬彼得大帝望了望愣在一旁的同伴，它才想起五個哥薩克獵人吩咐它要捉活虎的命令。
它過去嗅母虎的嘴巴，母虎已經沒有氣息了。
頭犬彼得大帝汪汪叫兩聲，它扭回身就引著其他受傷的獵犬和活著的獵犬向回跑。
它身後的雪地上留下了兩條同伴的屍體，還有一隻在發出哀嚎。
這是隻已經殘廢的獵犬，它想不到同伴會拋棄它。
直到那群獵犬走後，那條被母虎壓在身下的獵犬才從母虎身下扒開積雪爬了出來。
它爬出來就去嗅那兩條死去的同伴。
它嗅得出來，一個同伴的脖子斷了，另一個同伴在腦袋被母虎咬裂後掙紮一番才死去，而那條腰脊被咬斷的獵犬一邊吱吱痛叫著，一邊向著同伴爬去的方向爬去。
這條獵犬很快跑過來去嗅這條同伴的鼻子。
殘廢的獵犬馬上聳耷了下耳朵，努力搖動尾巴，嘴巴裏還吱吱叫著。它在向同伴求助。
可是，這條獵犬又嗅了嗅它的腰脊，就汪叫一聲，趟著雪跑了。
這時，天已黑了。老林子裏的天氣變化非常快，說黑就一下子全黑了。
那條爬行的獵犬大概也知道沒有希望活著回去了，就爬到一塊臥牛石的邊上。把頭低下來，藏到兩條腿之間，同時也停止了嚎叫。
也就在這個時候，小公虎迷糊趕到了這裏。
它用鼻子找到了母虎的屍體，它就發出長長的吼嘯，然後回到母虎身邊。
林中的飛禽走獸紛紛驚醒驚飛，打破了森林中的寧靜。
風呼呼地刮起，天空中飄飄揚揚下起了大雪隻一會兒，就把小公虎迷糊和母虎、死去的兩條獵犬，還有那條藏在石後的殘廢獵犬都蓋上了一層厚厚的雪。
陪著母虎臥在雪窩裏的小公虎，不時用鼻孔鼓著氣。
這場大雪把它的全身蓋住之後，隻給它留了一個出氣的洞。
小公虎迷糊一會兒就打起了呼。
那條殘廢的獵犬沒有小公虎迷糊的本事，半夜的時候，它吱吱叫著，後來沒了聲音，它凍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