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他以為簡安寧之所以叫簡安寧,是因為她簡單,又思安寧。後來,簡安寧告訴他,簡安寧這三個字從來不是懦弱的表現。她要什麼,就必須執念,然後……不折手段。
他們相識,從八歲到十八歲,再到二十八歲,這個女人的性格他了若指掌。婚禮他沒有帶她去,以為這是為了她好,可是她還是估錯了簡安寧的執念。
簡安寧醒來的時候,一股濃烈的藥水味為襲擊了她的味蕾。周圍純白色的布景讓簡安寧陷入了沉思,手心處的溫暖早已不再,可盤旋在腦海裏的畫麵卻始終揮之不去。
程錦年,何以讓你絕情如此?
竟然用結婚這麼殘忍的方式來斬斷我的念頭,可,心裏的羈絆,你斬斷得了嗎?
簡安寧苦笑,看著手背上微微隆起的針頭,心下一狠,不顧疼痛的把針頭給拔了下來。心裏的疼可是要比這疼上百倍的,她不也正在承受麼?也不在乎多承受這麼一次。
“唔唔……唔唔……”
床頭震動的手機喚回了簡安寧的思緒,轉過頭去,在看到手機上麵的名字時,簡安寧飛快的按下了接聽鍵,電話那頭卻傳來冰冷生硬的語調。
簡安寧淒厲的笑著,費了好大的氣力才將手機拉離開耳邊,高高的舉起,然後咬牙狠狠的砸向地麵。
“程錦年,你混蛋,混蛋。”
他說,簡安寧,沒用的,就算是你死了,我也不可能會愛上你。
你撒謊,你明明說愛我的,為什麼?你突然變了一個人?
“簡小姐,你沒事吧?”
聽到動響,值班護士飛快的跑來病房,卻見簡安寧六神無主的跌倒在地上,整個人毫無生氣。
“簡小姐?簡小姐?”
護士叫不醒簡安寧,又找了幾個護士幫忙,這才將簡安寧放回了床上。還好有護士記得送簡安寧來的時候,一位先生一直陪著她,似乎留了電話號碼的。
嚴席接到電話的時候,正在進行會議。偌大的會議室裏因為嚴席的電話而暫停,嚴席打了個手勢,示意項目經理繼續,而自己則是按下了接聽鍵。
“嚴先生嗎?這裏是第一醫院,簡小姐……”
“好,我馬上來。”聽到簡安寧的情況,嚴席立即起身,完全不顧在場的高層領導的反應,扔下一句繼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安寧?”嚴席放下西裝,坐在凳子上,看著桌上那四分五裂的手機殘骸,墨黑的眸子瞬間凝聚,泛著冷光,卻在簡安寧轉頭的時候及時的收回了目光。
“安寧,你怎麼了?哪裏不舒服嗎?”
他問,溫暖的嗓音自他薄涼的唇邊逸出,簡安寧搖搖頭,蒼白的麵上無力的扯著一抹笑。
“席席,程錦年說,就算我死了,他也不會愛上我。”
簡安寧說話的時候望向桌上的殘骸,再看了看冷峻薄涼的嚴席,水汪汪的大眼裏空洞無力。
嚴席看著她的模樣,心下一緊,骨節分明的大掌緊握成拳。在看向簡安寧手背時,及時忍了下來。
她為什麼要這樣固執?
“疼嗎?”輕輕的撫摸上那紅腫的手背,嚴席薄涼的問,沒有人比簡安寧更加了解嚴席了,他是在關心她,她知道。
“疼。”她點頭,在嚴席的麵前,她從來不會偽裝。“席席,這裏疼。”
伸手,白皙的小手按壓在左胸口處,她甚至覺得,連微微的呼吸一口氣,都是那麼的艱難。為什麼,嚴席總在她最為脆弱的時候在她身邊不離不棄?
簡安寧在醫院裏住了大半個月,醫生檢查說是簡安寧酒精中毒,再加上營養不良。
這些嚴席都知道,簡安寧似乎從來都學不會愛護自己。到頭來,傷害的人,始終就隻有她自己而已。
簡安寧住院,嚴席去了簡安寧的公司請假,又將個人工作室搬來了醫院。因為他知道,簡安寧害怕寂寞,更加害怕一個人。
住院期間,除了嚴席來看過她,就是秦子苗了。
秦子苗來的時候,嚴席正好去公司開會。一個跨國合作案,必須要嚴席到場。秦子苗坐在床邊,惡狠狠的瞪著簡安寧。
這個女人,除了會虐待自己之外,似乎從來不會幹一些聰明的事情。酒精中毒,再加上營養不良,虧得她做得出來。
“唉,我說,你怎麼就沒被毒死?丫的還來這裏禍害蒼生,更重要的是浪費國家資源。知道嗎?現在一個床位,多緊張啊,人嚴席愣是給你占了大半個月,我說嚴席怎麼就對你那麼好?”
秦子苗一手拿著蘋果,一手拿著水果刀,恨鐵不成鋼的看著簡安寧。而簡安寧則是半躺著,眯著眼睛懶得理睬秦子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