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你愛她
她愛他他愛她
你愛我我愛他
他愛她她愛他
怎麼這世界已經沒有人相愛
怎麼這世界每個人都不快樂
怎麼這世界每個人都愛別人不愛自己
——田馥甄《Love》
看著嚴席手裏的請柬,簡安寧恍惚了好久,一雙湛清的眼眸死死的盯著嚴席那骨節分明的大手上的請柬,熨燙的滾邊大字讓簡安寧有短暫的失神。
程錦年要結婚了?
那麼意味著什麼?程錦年,你終於是煩了嗎?
目光空洞的望著麵前的男人,他白皙的肌膚,棱角分明的剛毅讓簡安寧再一次承受不住。
簡安寧一把奪過嚴席手裏的請柬,雙眸狠狠的瞪著火紅的請柬,仿佛是要將那張請柬戳出一個洞來。
程錦年要結婚了,甚至連一張喜帖都沒有給她。程錦年,何故讓你如此,就連一張喜帖都舍不得給我嗎?
“席席,為什麼程錦年不愛我?”
“席席,你說,程錦年為什麼要結婚?”
“席席,我那麼愛他,為什麼?”
“席席,程錦年連請柬都不給我。”
“席席,我的生命中是不是再也不會有程錦年了?”
簡安寧抱著嚴席,那一雙纖細的手穿過嚴席的腰際,肆無忌憚的蹭在嚴席的懷裏,緊緊的圍著他,整個人哭得稀裏嘩啦的。
“安寧?安寧?乖。”
嚴席骨節分明的手,僵持在空中,良久,這才放在簡安寧的背部,緩緩的拍了拍。
“安寧,沒有程錦年,還有我……”
他說,簡安寧抬起頭來,毫無焦距的雙眸對上他的。嚴席有一雙很好看的眸子,狹長深邃,讓人一眼望進去便無可自拔,簡安寧一直都知道的。
可惜的是,她是簡安寧,這樣的嚴席她配不上。裂開嘴,扯出一個甚至是比哭還要難看的笑容,然後重重的說了一句:“嚴席,你不是程錦年。”這一輩子都不是。
於是,嚴席沉默了。
的確,他不是程錦年,不是簡安寧愛著的程錦年。
墨眸凝聚,卻也淡然一笑,伸手,摸了摸簡安寧那一頭烏黑的長發,“當然,我是嚴席,不是你的程錦年,還好你記得。”
“是,你是嚴席。”獨一無二的嚴席。嚴席在她心目中的分量,那是不可動搖的。
她的話說的那麼堅定,沒有一絲猶豫,卻狠狠的敲打在了嚴席的心上,悶悶的。
簡安寧低著頭,沒有再去看嚴席的表情。她一心一意隻是在程錦年的身上,在那張熨帖的燙金請柬上。
“嚴席,你說,程錦年真的不愛我嗎?”
這個問題這樣簡單,愛與不愛,可嚴席不能回答,簡安寧說的對,他不是程錦年,所以無法回答。
簡安寧遇上程錦年的那年,才十七歲,剛剛過了青春期叛逆,卻也迎來了人生的第一個低潮。
父母離婚,弟弟車禍,一夕之間,原本歡樂的家庭不複存在,父親跟弟弟也在轉眼之間離開她,徹底從她的生命中消失。簡安寧就跟瘋子似的在人群中奔跑,跌跌撞撞。
她以為,這輩子,天空除了是灰色的,便再也看不到其他的色彩了。
程錦年的出現恍如汪洋大海裏的一塊浮木,一旦抓住了,就緊緊的不舍得鬆開。
簡安寧還記得,那是母親改嫁那天,她跟隨母親嫁入程家,遇上了那個溫潤且俊秀的男子。他站在她的麵前,自上而下的打量著她,那眸底是一片澄澈。
那年,倔強如簡安寧,莽撞的闖進了程錦年的世界,便再也出不來了。
程錦年說:“簡安寧,我是程錦年,從此以後我們就是家人了。”
簡安寧說:“我管你是誰,我簡安寧沒有家人。”
那個時候的她還不知道,這個男子會在她的生命中掀起多大的一番風浪,更加不知道有一種愛叫滲入骨髓,有一種痛叫刻骨銘心,還有一種恨叫生不如死。
那些年裏,她追星趕月,一次又一次的表白,拒絕,她儼然入侵了他的生命,勢要將他的心給刻上自己的名字。
程錦年,如果那年我沒有遇見你,是不是一切都不存在了?
可惜,怎麼辦?我就是遇上你了,我就是那麼愛你了。
閉上眼睛,簡安寧死死的攬著嚴席的腰,那眼眸裏,倔強的淚水卻忍不住在打轉,始終不肯掉落。
“安寧,忘了他吧。”隻有忘了他,簡安寧才能開始新的生活,也隻有忘了他,簡安寧才會看得到程錦年以外的男人。
“忘了他?席席,你是說忘了程錦年?”不,我忘不掉程錦年,這一輩子都忘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