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我肯定完完整整,全須全尾的回來見你。你在家中不要掛念,短則十日,多則半月,我就會回來見你。”
李明玥靠在我的懷裏,雙手環著我腰,輕輕地“嗯”了聲。
夫妻多年,彼此間的習慣,默契,情思,體諒都早已融入骨血,許多的話,心照不宣,自是不必說。
臨別的情緒在小院裏蔓延。
這時候,身材魁梧,身上掛滿了子彈鏈,背上背著一把衝鋒槍的劉魁氣度沉穩地走了過來,問道:
“越爺,弟兄們的東西都收拾好了,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進來後的劉魁看見我與李明玥相擁,趕緊又退出了小院。
我聽到這話,慢慢放開李明玥,說道:“我走了,你快回房休息吧,不用送我。”
李明玥輕輕點頭,站在院中石桌旁的榕樹下,目送我和劉魁大步離開。
我與劉魁出了花雨軒,來到門外,眼見眾兄弟都已經端坐上馬上。
這時,姚半仙也牽著一匹馱著行李的黑馬從遠處的街道上大步走來,便沉聲說道:“人齊了,出發!”
眾兄弟們也是沉聲應了聲。
隨即,我們翻身上馬,一行人策馬奔馳,穿街過巷,向著城外趕去。
西城鼓樓之上,年近五旬的葉麻子穿著一身錦緞馬褂,遠眺著前方影影綽綽,打馬如飛經過的我們,喟然一歎:
“德威鏢局隻不過是死了個老賈,錢越就敢帶齊他手下的所有精銳去圍追截殺凶手。這份睚眥必報的膽魄,讓人欽佩啊。”
在葉麻子身後,一個雙手抱胸,踩著木屐,腰間挎著武士刀的東洋人聞言眯起眼睛笑道:“再鋒銳的刀,一旦砍在堅硬的磐石之上,也必將刀斷身折,難有善終。”
葉麻子聞言,回身看了他一眼,說:
“錢越可不是有勇無謀之輩。你們和美國人聯手,能不能真的把錢越和他的這一幫子兄弟斬盡殺絕,還不一定呢。”
東洋武士輕聲笑著,悠然說道:
“葉君,用你們中國人的話來說,把心放回肚子裏吧。我們布置的人數是錢越的數倍,其中不乏我們大東洋帝國的武士。”
“以有心算無心,那個錢越就算有三頭六臂,進了埋伏圈也別想活著出來了。”
“哼哼,櫻田商會雖然隻是軍部豢養的一條不起眼的小狗,那也不是他一個江湖莽夫可以打殺的。”
“敢妨礙我大東洋帝國滲透蘇州的計劃,那個錢越必須得死!”
葉麻子聽了這話,麵上依舊波瀾無驚,隻是道:
“當年我和司徒青劃城而立,與他一同號令著城中三教九流的時候,錢越還隻是個身無餘財,隻能拉著幾個苦哈哈替人跑鏢的小鏢師。”
“可你再看看他現在?名滿蘇州,有口皆讚,錢家兩兄弟和李家聯合之後,更是控製住蘇州城裏超過三分之二的營生產業。”
“這樣的人,即便他幾次當眾拂了我麵子,我也不願與他真個生死相向。”
“更何況,你們覺得隻要殺了他、姚玹、趙立三人,就能將錢家偌大的產業都謀奪過來嗎?”
東洋武士聞言,傲然一笑:
“葉君,我們要的不僅僅是錢越的身家和性命。未來的世界,必將以我大東洋帝國為中心。你隻需要配合好我們,以後的蘇州,我保證全是你一個人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