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常年和韃靼對峙,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隨時要經受明朝邊軍考研的瓦剌騎兵,白帳汗國的對手,不是零散的遊牧部落就是一米五六的歐洲鐵皮人,段數完全不能比。
一場突然襲擊,瓦剌人拿出拚命的狠勁,在數倍於己的包圍圈上成功打開一個缺口。
白帳可汗派遣的援軍尚未抵達,馬哈木和幾個兒子,已經率領最強悍的瓦剌騎兵衝出近千米。
“追!”
殺死落在後邊的瓦剌女人和孩子,白帳汗國騎兵對瓦剌人展開追殺。
本來是“兄弟”,是“親戚”,是“朋友”,轉眼變作敵人。該說事間萬物,瞬息萬變,還是人心難測,女婿當真靠不住?
瓦剌人拚死在前邊衝,白戰帳騎兵拚老命在後邊追。
雙方均超常發揮,以飛一般的速度靠近明朝邊境,迎麵遇上尋人中的明朝軍隊。
帶隊的,碰巧又是領著神機營在邊境溜達的興寧伯,孟清和。
該說瓦剌人命不該絕,也可以說,興寧伯和定國公相得日久,難免染上幾許霸道之氣,專挑瓦剌人不可能出現的方向走,還是被他撈到大魚。以個頭論,不是大白鯊也是虎鯊。
孟清和有點傻。
不隻是他,擔任護衛的兀良哈壯漢們,同樣不信的揉著眼睛,掐著大腿。
見過不張漁網,大魚自己往岸上蹦的情景嗎?
蹦了不算,還專門往腳麵上蹦。
這樣的便宜不撿,白長一對招子。
“伯爺,您看?”
乞列該搓著大手,一臉的渴-望。
孟清和舉著千裏眼,望著越來越近的煙塵,舉起右臂。
神機營和泰寧衛立刻會意,軍官舉起長刀,命令一道道下達,總旗和小旗吹響木哨。尖銳的哨音,迫使狂奔中的戰馬都慢下幾秒。
“刀牌手在前,神機營在中,騎兵分左-右兩-翼,□□手列陣!”
“架虎蹲炮!”
轟!
近人高的立盾,組成三個十米長的橫陣,腰刀□□-穿-插-其中,火銃手和□□兵立於陣後,並列的通道之間,兩門虎蹲炮赫然推出。
看清陽光下映照的一片火紅,吃過火器虧的瓦剌人瞳孔緊縮,不用馬哈木下令,猛一拉韁繩,立刻分散。
在明軍的火器□□前玩密集衝鋒,百分百早死早超生。
瓦剌人突然撒丫子橫向漂移,白帳騎兵不明所以,看到烏黑的炮口,本能預感到危險,卻已經來不及了。
轟然巨響聲中,一陣黑煙騰起,巨大的實心鐵球從天而降。眨眼間,數名白帳騎兵被砸成肉餅。
鐵球去勢未停,繼續向前翻滾,攆出一道血色痕跡。
“啊!”
可怖的景象,淒慘的叫聲,讓騎兵的恐懼達到最高點。
夷人也有火炮,有投石器,卻不會可怕至此。
炮聲未停,火銃聲響起。
火銃聲中,是遮天蔽日的箭矢。
一名白帳萬夫長倒在血泊中,不甘瞪著雙眼,好似不敢相信,身為白帳第一勇士的自己,竟就這麼死了?!
剛一照麵,白帳汗國的騎兵就被打懵,亂了陣型。萬夫長死後,再組織不起有效的進攻。大明騎兵發起衝-鋒,更是死傷慘重,無心抵抗。隻能在同袍的慘叫聲中調轉馬頭,驚恐的逃命。
那是人嗎?
不,那是一群魔鬼!
大明軍人身上的朱紅袢襖,將成為他們人生當中最恐怖的夢魘。
白帳騎兵掉頭逃跑,瓦剌人也未必好過。
泰寧衛和孟清和手下的大寧騎兵,在號角聲中,揮舞著馬刀,衝了上來。
馬哈木來不及喊出“內附”,險些被乞列該一刀斬落馬下。
認出被自己砍一刀的是誰,乞列該瞬間-熱-血-充-頭,“瓦剌首領馬哈木在此,別讓他跑了!”
一句話,似冷水濺入滾油。
孟清和不禁咂舌,好遠來了,想低調都不成。
虎鯊?大白鯊?
統統弱爆!這整個一抹香鯨啊。
不過,孟清和沒能高興太久。很快,自他後方騰起一片煙塵。看到熟悉的天子旗,孟清和知道,永樂帝來了。
大BOSS來了,必須讓道。
戰鬥中的兀良哈壯漢更加賣力,無不希望在天子麵前有所表現。
戰場之上,刀片飛舞,險象環生。
被各種砍的馬哈木瞬間淚流滿麵。他發誓,當初繼承瓦剌首領位,都沒這麼激動。
“天可汗,瓦剌請求內附!”
馬哈木帶頭,瓦剌人的喊聲越來越高。戰鬥力彪悍的瓦剌女人更是巾幗不讓須眉,幾十個壓過了幾百個。
朱棣興衝衝趕來,以為有仗打,不想卻是這樣一個場麵。怎麼看,都像是被“流-氓”欺負的“良-民”在喊救命。
“陛下。”
翻身下馬,孟清和也有些莫名,搞不清瓦剌這是鬧哪樣。
不是找幫手來大明複仇,而是內附?
果真如此,笑話就鬧大了。
“不必多禮。”
朱棣沒詢問究竟是怎麼回事,也沒讓明軍停手。孟清和壯著膽子朝他身後看,沈瑄微微頷首,朱高煦也在擠眼,提到嗓子眼的心頓時放了回去。
依天子的態度,八成是要將錯就錯,不管是搬救兵報仇還是真心內附,先揍一頓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