府中?
國公府還是伯爵府?
合上箱蓋,孟清和聰明的將疑問咽回肚子裏。
沈瑄是北京鎮守,他也將在北京長居,將孟王氏接到城內奉養應是可行。
不比金陵之遠,也不比大寧是邊塞之地,天子早晚要遷都,先一步將家人遷到城中也是表明態度,堅決擁護天子遷都的決議,誓死-抱大腿。
孟清義是北京兵馬司指揮,不管事,偶爾也要到衙門裏露個麵。五姐的夫家就在城中,舉家遷入,嫂子也應當高興。
隻不過,奉養孟王氏還需要同孟清義商量。八哥不在了,九哥就成了頂門的“長子”。依照世俗禮法,奉養寡母,當以他為先。
如果將孟王氏接到伯府,又不提前說一聲,知道的,當是孟清和的孝心,不知道的,難免會有微詞。
孟清和不在乎世人怎麼說自己,但他在乎孟清義。他和國公爺注定沒朋友,不能讓九哥也少了幫扶。
“這件事,我還要同九哥商量。”孟清和道,“國公爺的心意,我領了。”
沈瑄沒有多言,又取出兩張房契,“給母親的孝敬。“
拿起房契,看著上麵記錄的地點,孟伯爺的表情有些崩裂。
黃金地點,豪宅,相鄰多是官宅。
國公爺財大氣粗,他知道。可財大氣粗成這樣……
想到這裏,孟清和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國公爺。”
“恩?”
“底蘊深厚,家資頗豐啊。”
這兩份房契代表了什麼?私房錢,小金庫!虧他還和九哥誇口,將來有變故,國公爺必須淨身出戶。
定國公眼亮心明,孟清和話出口,立刻明了背後含義。
“此為天子所賜。”
房子票子都是天子給的,有據可查。小金庫什麼的,絕對沒有!
國公爺正氣凜然,孟清和捏著房契,撓撓下巴,好吧,不該懷疑,這事是他不對。
孟伯爺服軟了,定國公彎了嘴角,挑了一下孟某人的下巴,“十二郎可是不信瑄?”
“沒有,堅決沒有!”
“哦?”
“……”沒底氣了。
國公爺挑眉,突然俯身,攔腰將人撈起,“此事,還需詳談。”
話落,大步走向內室。
孟清和傻眼。
不是談事嗎?
這方向不對!
可惜,孟伯爺終究在武力值上吃虧。撲騰幾下,頓時歇菜。
於是乎,懷疑國公爺私藏小金庫後果如何,孟伯爺有了切身體會。
許久,國公爺斜倚在榻邊,手指一下下梳著孟清和的發,姿態慵懶,笑意饜足。足以讓任何人臉紅心跳,卻讓被他順毛的孟某人生生打了個哆嗦。
“十二郎。”
“……”
“瑄尚有宅院五處。”
“……”
“良田千頃。”
“……”
“金銀古玩亦有許多。均為父輩所留,於洪武朝抄沒,今上登基後,月前剛清點完畢,如數發還。”
“……”
沈瑄撩開覆在孟清和頸間的發,道:“吾均交予十二郎,可好?”
孟清和捂住耳朵,他沒聽到,什麼都沒聽到!房契給他看,絕對是故意的!他算是明白了,和國公爺玩心眼純屬自撞南牆,自找罪受好。
不過,偶爾為之,也算是……情-調?
測過頭,必須承認,此時的國公爺,當真迷人。
劍眉星眸,唇紅似血。
迷人得讓他感覺不真實……
這算情之所至?
沉思半晌,無解。幹脆錦被拉到脖子,閉眼,睡覺。
管那三七二十一,他樂意,咋地!
翌日,孟清和強撐著起身,準點去給朱瞻壑授課。
見到站著都能睡著的孟伯爺,朱瞻壑很是擔憂,“少保身體不適?”
“世子不必擔憂,下官一切都好。”
孟清和告罪一聲,坐到凳子上。
國公爺已是手下留情了,否則,他就不是坐著講課,而是躺在榻上睡足一天。
喝了半杯茶,總算清醒些許。
打起精神,讓宦官展開輿圖,以未蘸墨的狼毫點著圖上某處,孟清和問道:“世子可知此為何處?”
“我知,此處是朝鮮。”
“正是。”孟清和頷首,道,“今日,下官要同世子講的就是朝鮮……”
大軍出征在即,孟清和要隨軍出征,不知何時才能返回。他決定在出征之前,盡量多給朱瞻壑講明大明周邊番邦。囫圇吞棗沒關係,相信永樂帝定能看到其中價值,他離開後,定會繼續安排專人繼續教導朱瞻壑。隨扈北巡的戶部尚書夏元吉就是不錯的人選。
原本,孟清和更青睞北京戶部尚書鬱新。無奈的是,鬱尚書於數月前仙逝。道衍年事已高,身居南京,不便長途奔波。相比之下,夏尚書成了最好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