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一十七章:自殺式逃生法(2 / 2)

一想到前幾日還和自己把酒言歡的人突然變成冰冷墓碑下的一個名字,楊宣頗為難受:“您不該對她們動手,他們是無辜的,柳姑娘她 並不是懸賞令上所說的唐氏的遺女啊。”

茶水微涼,而且口味苦澀,當楊老爺習慣性的端起茶盞輕抿時候,口中蔓延開來的僅僅是苦澀的味道,他的神情僵硬而且尷尬:“在我向你解釋動機之前,我希望您能夠先弄明白,此時此刻你究竟是在跟誰說話,難不成這些年來教你的禮儀舉止,你都已經扔掉了麼?”

楊宣怒火上頭,皮麵上仍是不滿的表情:“我覺得特殊時期可以采取特殊手段。”

年輕公子的狡辯讓年長者輕勾唇角,露出似笑非笑的神情:“你的話說得倒是不錯,可惜你似乎已經忘記了,所有事情,皆是因你而起。”

楊宣正為他的言辭深感疑惑時,年長者幹枯消瘦的手將案上信箋往他的方向上推去,眼神示意他自己將信箋給打開。

“我本來也不願做這些趕盡殺絕的事情,畢竟我隻是個商人,商人不該涉及江湖上的事情,”楊老爺沉聲解釋道,“可是如果我不這麼做,那麼死的人就是我們,我可不想當楊氏的罪人。”

楊宣的眼眸之所見,隻是信箋上大片的空白,與其說它是封信,還不如說是張白紙,就在信箋左下角,有隻淺金色的蝴蝶展翅欲飛。

楊宣一時間不能夠理解信箋的意思:“空白的書信?”

“你看見信箋上的蝴蝶時,可曾想起什麼?”

言語恍若清風緩緩撥開往事的迷霧,恍惚中年輕的公子想起那夜裏遍地的陳屍,想起白衣信徒們袖口上淺金色的蝴蝶,同樣似眼前這隻蝴蝶般展翅欲飛。

“是他們?”

“你為了救她殺了人家的人,難道就沒想到過這事情會牽連到整個楊氏麼?”楊老爺厲聲道,“此事但凡在處理中稍有不慎,便能讓前人數百年辛苦積攢下來的家業付之一炬,你明白麼?”

父親口中言語字句如刀刺在年輕公子心口上,他緊緊擰起眉頭,啞然的退了兩步。

書房中的空氣流動滯緩良久,給人以幾近窒息的感覺,楊宣聲調沙啞道:“我、我沒想過事情會這麼嚴重,江湖上的事情,該是一人做事一人擔,殺人者是我,我北上請罪去,我即刻就走。”

言語未落,年輕的公子急急忙忙轉身要跑到門外去。

“站住。”

楊宣的步履停滯在抬腳時候,他僵硬著身子,甚至不敢去看父親的神情。

聽得身後楊老爺輕聲在罵:“混賬東西。”

又聽得他說道:“禍已經闖下,時下該思慮的是,如何解決掉它。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也是楊氏未來的主人,我絕不可能放你北上羊入虎口。”

“那您的意思是?”

楊老爺的決定毫不拖泥帶水:“殺了她。”

楊宣很是不忍:“柳姑娘是我的朋友。”

為人父者最喜歡他這副猶豫不決的模樣,他甚至為此而惱怒:“私人感情與整個楊氏相比較,孰輕孰重,難道你自己真的分不清楚?”

“你當初就不應該救下她,”楊老爺冷聲道,“她落水而死的慘劇,皆因你而起。”

楊宣走出父親的書房時候,低低垂著腦袋,神情隱藏在陰影中不甚分明。

很顯然他現在心情非常糟糕,更糟糕的是及時此刻竟然還有不長眼的人要來觸他眉頭。

有小廝匆匆來報,說是外邊又有人要見楊宣一麵。

楊宣沉著臉色說不見,卻聽小廝報上那人名姓來曆。

是林曉。

楊宣認得他的臉,雖說並不熟悉,但他聽說過林曉的名字,也曾在林老爺壽辰上見過林曉的臉。

楊宣難以理解為什麼林曉會在這凜冽寒冬中,千裏迢迢來到留雨城,而且還是以如此低調的方式?

寒暄兩三句,林曉向他報上來意,要找柳依依的下落。

林曉怕楊宣不肯說,連忙把柳依依的身世也說了:“我是她的兄長,我沒有謀害她的心思。從北往南,我已經找了她很長一段時間了,聽人她在楊兄這裏,還望楊兄能夠告知我她的下落。”

楊宣猶豫片刻,才告訴他柳依依昨夜被人逼得跳入海中的事情。

林曉又驚又悔,情緒中更多的是絕望:“昨夜海浪翻滾聲勢浩大,而且寒冬時候海水冰冷,她、她——”

“她沒有死。”楊宣篤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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