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請看，”伍川指了指手中長劍以示意他稍稍用力往桌子邊緣一砍，那處卻隻出現了一道淺淺劃痕，甚至都不如貓抓的深。
柳依依握緊了刀刃，略略詫異道：“劍身材質都是上等，沒想到卻是這樣鈍的劍刃。”
“若我沒看錯，這劍的材質應該是北塞的寒鐵鍛造而成，”伍川撫著劍身，也有些惋惜，“材質是世上一等一的好，可惜沒能碰上能工巧匠，生生耽誤了。”
“也許還是有用的，當棍子敲人似乎也很不錯。”柳依依對這把長劍愛不釋手，滿心隻想著把它給弄到手。
“你瞧瞧這劍怎麼樣？”柳依依把劍遞給了鮫人。
鮫人不會說話，不能發表意見，她就當他是默認的喜歡了：“這劍還有救麼？”
“或許還能。”伍川細細想了想，回道：“據說藏劍山莊有位鬼才，鍛造神兵利器的本事天下無人能出其右，此人在世上做過的最著名的事兒，就是把一柄廢劍重鑄成天下名劍之一。姑娘你若真喜歡這柄長劍，可以帶它去藏劍山莊。”
所謂藏劍山莊，在人世間可算是名滿天下，百曉堂羅列出來的十把神兵利器，十中有八都是打那兒流落出來的，江湖許多俠士們都把山莊所鍛造成的刀劍當做天下武器之最，以獲得為榮。
據慕家先輩隻言片語所述，慕言猜測被慕家幾代人當做傳家寶供奉的水寒劍，也是打那兒出來的。
如今水寒劍就放在慕言桌子上，上頭精致花紋依舊，劍刃鋒芒也依舊，隻是劍身似因與其他兵器相碰撞過，而且還落了下風，故而上邊多了道缺口，缺口之畔有裂痕橫生，似要劍折的模樣。
慕言指尖撫過缺口處，隻覺得缺口似是開自己心口上，生生的疼：“怎麼弄成這樣子的？”
慕臨低著頭似羞愧模樣：“前兩日俞家客人來時，提劍與那小公子比試了一番，沒想到這水寒劍看似無比鋒利，實際上實戰時卻如同金玉藏敗絮，幾個回合下來便漸露頹廢之勢，最後竟然開出那麼大的口子來！我都懷疑它是假的了！”
慕言半低的眉眼裏流露出來的情緒也不知道是遺憾，還是歡喜：“你倒是挺能耐的，話說你給我這劍幹什麼？我隻是讀過幾本書，可沒學過鑄劍的本事。”
慕臨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我知道你沒學過鑄劍的本事，我隻是想讓你幫我。”慕臨說出了自己的來意，他是想讓慕言出門時候捎帶上他，帶他一塊兒去藏劍山莊。
慕臨不似慕言能夠隨意走動，他一舉一動都被自家老爹牢牢掌握著。
“你沒跟他們說去這事兒？”慕言詫異道，“你居然不跟你娘和父親說起這事兒？”
慕臨坦白自己不敢跟家長說起這事兒：“會死人的。”畢竟水寒劍是祖傳好幾代的，許多年沒人敢把他從香火堆裏拿出來，好不容易給放出來了，結果用於實戰沒幾天就出了毛病，而且還是那麼大的豁口。
“我要是跟他們說了，或許明天祖墳裏就會有我一方天地。”慕臨擦擦額角冷汗，那個場景是他想都不敢想的，“大哥，你就看在我們兄弟情義上幫我一次唄。”
慕言仔細想了事情利弊之處，點了頭：“幫你可以，做筆交易。”
慕臨不假思索的點頭：“什麼我都可以答應你，隻要你幫我，萬事好商量。”慕言便道：“你幫我取來南院的鑰匙。”
“南院?”乍聽這名詞，慕臨一愣，“就是南邊那個偏僻的院子麼，這都多少年沒人進去過了，竟然還上鎖了麼？”
慕言點頭，神情晦澀難明：“鑰匙就在你娘那裏。”
慕臨漆黑色的眼珠子轉了又轉，最後他一拍桌子：“成交！”說罷他風風火火的往外走差點撞上了匆匆前來稟報的小廝。
“我這就去把鑰匙給你弄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