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森約迪若看到這些內容,他立刻會識別出,這根本不是懸鴉的親筆留言,而是我追馬救走自己的女人之後,故作聰明地搞了把戲,將一切嫁禍給懸鴉。
用一種拙劣的手段陷害自己,從而達到陷害他人的目的,如此一顆煙幕彈,要是真的打中了傑森約迪,這個海盜頭子非氣急敗壞地與我尋仇不可。
因為,懸鴉這會兒離開海魔號之前,做得非常過分,他的所作所為,無異於是洗劫傑森約迪的老窩,並參雜了屠城之辱。
我蹲在這張木桌子下麵,將看完的字條撕去一半,有內容的部分,裝進了自己的口袋。然後,伸出一隻手,在桌麵邊緣抓下一根圓珠筆,在這張字條的另一半空白之處,重新寫了起來。
“尊敬的老船長,當您看到這紙條時,我已經遠在他方。告訴您一個非常不幸的消息,在這次海盜大戰中,我發現了一個暗黑且殘暴的邪惡組織,正在暗中剿滅獵頭一族。為了躲過這場災禍,我和戀囚童不得不回到船上,拿些細軟之物,以便日後生活有所著落。噢!對了,您的海盜大校官追馬先生,是個不錯的殺人好手,現在八大傳奇元氣大傷,所以我倆先借用一下你這位得力手下,等日後風聲一過,兩個女人我還會送回來。得罪之處,還望海涵。”
用圓珠筆畫上最後一個句號,我便將紙條放在了木桌子邊緣,並用一個小盒子壓住。現在這張字條,隻要完完整整地落在傑森約迪手上,那上麵的指紋足以說明一切。
從失態的發展上,傑森約迪也不難推斷的出,懸鴉做出此事的動機很大,他帶走兩個女人,無非是想操控起追馬。
更為重要的一點,我在內容裏麵也把戀囚童牽扯進來,如果傑森約迪日後尋仇,盡管將矛頭戳上戀囚童好了,反正這個紅瞳的家夥與我有弑兄之恨,他不死也是我的心患。
不知到什麼原因,懸鴉突然疾步跑回了倉庫,這讓蹲在桌下還未來得及躲開的我,心裏咯噔一驚。但轉而一想,懸鴉並非發現了我,否則他不會如此冒失地衝進來。
我蹲在桌子下麵,一塊鋪在桌麵上的髒兮兮的油布垂搭下來的部分很多,可以較好的遮擋住我。現在這艘大船上,除了我這個偷偷潛伏進來的活人,就隻有懸鴉一個人在了。
懸鴉的腳步走得很快,他好像在倉庫裏急著尋找什麼東西,繞著離木桌大概十米的距離,急躁地轉了幾圈,我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腳丫子。
鋒利的匕首已經攥在手中,如果這個家夥敢向擺放紙條的位置靠近,我會毫不留情地紮透他的腳背。因為在這種情況下,我寧可讓他受傷,自己也萬萬虛弱不得。
最後,懸鴉終於找到了一柄鐵板斧,扛起在肩膀上朝外麵跑去。聽到他腳步聲跑遠,我急忙從桌子下麵鑽出來,貓腰尾隨跟上懸鴉,看他是不是準備砍斷纜繩,想嚴重破壞海魔號的運行裝置,從而延緩傑森約迪在海上搜尋的反應速度。
順著掛有煤油燈的走廊,我幾乎是蹲在地上小跑,當我接近艙門的時候,卻聽到外麵傳來篤篤掄斧頭的聲音,而且聲音非常急促。
以我現在所處的環境和位置,如果這時拽過身後的狙擊步槍,對準外麵昏黑的甲板上,準星朝那個晃動的人影射上一槍,頃刻便會把懸鴉打死,可我不能這樣做。
“當當當,當當當……,他媽的,老子才不信什麼鬼怪,來啊,老子砍死你們……”
掄斧頭的聲音越來越急促,而懸鴉也像中了邪,發瘋一般地站在昏黑恍惚的甲板上,使勁兒往下掄砸。
聽到艙門外傳來這種話語,我心下頓時駭然,難道哭靈侍僧信仰的邪術果真存在,而此刻的懸鴉,正是重了邪惡的詛咒,才變得如此瘋狂。
這座幾乎上千年的溶洞,洞頂盡是奇形怪狀的石頭和島蝙蝠,洞底淤積的陰氣也非常重,難免會有些刺激人體神經的東西存在。
可是,以懸鴉的體質和意誌,他絕對是個強硬的家夥,不該被一些肉眼看不到的東西所侵蝕。
艙口外邊很昏暗,船艙內的煤油燈光照亮不到甲板上,我一時無法清楚地看到懸鴉,為何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