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馬先生,咱們要不繞行吧,還是避開那個家夥比較好。”我聽杜莫要打退堂鼓,忙對他解釋說:“不好,咱們時間不多了,不能在一條路線上耽擱兩次時間。如果繞行,你看著騰騰霧氣,稍不走運就得摔下去粉身碎骨。現在的你我,已經沒有了妥協的餘地。”
杜莫咧著嘴,皺了一下眉頭,吞一股唾沫說:“我杜莫再怎麼技不如人,也算得上一條硬漢,咱們過去宰了他就是,奶奶的,都混到這份上了,誰還怕誰!”
為了讓杜莫保持士氣,我對他豎起了大拇指,笑嗬嗬地說道:“這就對了,你要好好配合著我,等咱們活著走出去,我有更多好東西給你,比你那一摞歐元還好。”
杜莫耷拉著的眼皮,嘣地一下彈了起來,他興奮地咧著一口白牙,猴急地問我:“什麼好東西啊?啊?追馬先生,您能不能先提前透漏那麼一絲給杜莫啊!”
我對杜莫一笑,一把拉過他黑亮的肥耳朵,小聲而神秘地說:“等咱們出去了,我立刻帶你去個地方,你到時候看一眼,就全知道啦!”
杜莫期待了半天,咧著的嘴角哆嗦了幾下,抱怨道:“咦?這不等於什麼都沒說嘛!”
我忙又補充道:“咱們都好好活下來,到時候,見了我說的好東西,我保證樂得你躺在地上翻跟頭。”
杜莫忙抬起一胖手,嘶哈一聲抹了把嘴角的口水。“瞧,瞧您說的,什麼好東西,我杜莫在海魔號上,也算見過大世麵的人,怎麼能那麼見物輕浮呢。嘿嘿,不過追馬先生從不在物質上對杜莫食言,所以我很是期待呢。走,咱們去弄死那個惡魔。”
看到杜莫這麼說,我心裏敞亮多了,這個家夥知道我先前小騙了他幾次,這會兒精乖地給我上了“保險栓”。
我脫掉背包,披掛著偽裝網,扒著潮濕冰冷的石頭,往那片傳來金屬細碎敲擊聲的地方爬去。
此時此刻,我的心髒也是頂在嗓子眼兒突突直跳,生怕遇上的家夥是個罕見的羅漢。
由於大霧彌漫,山間空空如夢,那金屬響聲時斷時續,期間還夾雜著嘩啦嘩啦的鎖鏈響。
當我悄無聲息地爬到一塊大石頭底下,把手槍慢慢對準前麵時,卻見右翼的杜莫也已經做好準備。我倆彼此點了點頭,便開始進入小範圍內的靠近。
視線盡頭虛幻飄浮的霧氣,逐漸變得稀薄,轉而淡淡露出一條細長的身影。我渾身立刻哆嗦了一下,心下不由暗叫:“上帝啊,撞見活鬼了。”
朦朧的霧氣中,隻見一個頭戴褐色巫師帽子、身著黑綠教袍的家夥,正伏在一具死屍上嗚咽,嘴裏也不知念叨著什麼。
這會兒在這裏看到這種東西,我真是渾身寒毛倒豎,那個嗚咽著的家夥,右手邊放著一把手柄長長的鋒利大鐮刀,頭前是一個沾滿腥血的木桶。
此時此刻,我這才理解到杜莫剛才的心境,眼前的這些情景,那就跟活人掉入了地獄一模一樣了。
心驚肉跳的同時,我能大概推斷出,那是個古怪的祭司,此時一定是在執行某種暗黑邪惡的教義,所以才趴在死屍身上,跟個泣鬼似的,嘴裏叨咕叨咕。
我在東南亞傭兵營地時,曾在一個打死的歐洲特工身上看到一些圖片,上麵正是給這種半人半鬼的東西拍攝的照片,而且在照片背麵,用英文注釋著一個名詞:“哭靈侍僧”
當時上級拿到那些照片後,認為歐洲一些暗黑教義的信徒正在東南亞一帶活動,與東南亞本土的邪術有所勾結。這些人湊在一起,不是交流心得體會就是密謀研究一種可怕的東西,反正都是為了開啟地獄之門。
因為我小時候在雲貴一帶長大,所以對滇南的三大邪法有些童年裏的記憶。但不知道,事情是否真如我當時猜想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