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成和十多個打手戰在一處,馮侖則在原地伸長了脖子看得津津有味,渾然不覺有人在身後停下。
來的一行人聲勢浩大,前有軍衛開道,後有仆從隨行,隊伍中間一輛四駕馬車,四匹馬都是極其稀有的汗血寶馬,毛發雪白,極有氣勢。
因為李玉成和眾人正在纏鬥,隊伍不得不停了下來,這時護衛在馬車前的一騎先是在馬車車窗邊低聲說了兩句話,而後上前幾步,皺眉看了看正在混戰的李玉成等人,正要下令軍士去驅散,忽然眼眸一亮,隨即露出震驚的神色。騎士翻身下馬,疾步向前,而後大聲向混戰的人群問道:“前麵可是李先生?”
李玉成抓住一個打手的手腕,右手一擰,左手成拳擊中對方下肋,動作連貫而迅速,聽了騎士的喊話,李玉成有些慍怒道:“羅將軍,某這才與你分開幾個時辰?你便不認得人了麼?”說完又喊:“還不幫忙?”
“果真是李先生。”這騎士正是昨夜與李玉成並肩作戰的羅子明,聽了李玉成的回答,羅子明心中一驚,暗道莫非這些人是白虎幫的餘孽,這是在報複李玉成不成?來不及多想,羅子明斷然下令:“給我上,將這些人拿下!”
馮侖正在津津有味的欣賞十人毆打李玉成的好戲,雖然目前為止還都隻是李玉成在毆打那十人,但是馮侖相信李玉成體力有限,必定堅持不了多久,正期待精彩瞬間,就聽見方才那番對話,然後一隊軍士就要上前拿人。
“站住!”馮侖怎可讓好戲終止,連忙厲聲製止,也顧不上去看身後那輛馬車,就對羅子明道:“都不許動,誰動本公子讓誰吃不了兜著走!”
馮侖一聲叫喊把羅子明弄的雲裏霧裏、一怔一怔的,這都誰啊?特麼這人把自己當誰了?如此囂張?這廝知道自己是誰嗎?正待羅子明要開口詢問,那邊廂馮侖已經開口道:“你哪個部分的?認識本公子嗎?本公子告訴你,這人本公子要弄死他,你要幫忙就趕緊,不幫忙一邊兒涼快去,別礙事!”
羅子明愣愣的張了張嘴,簡直想抽自己一巴掌,老子這是在做夢吧?除了齊王和當今皇上,竟然還有人敢這麼對自己說話?
不過羅子明到底是訓練有素的親衛軍統領,知道當下該做什麼,這李先生可是現在齊王殿下最看重的人,自己趕緊救人要緊,要不然在齊王麵前自己就要吃不了兜著走。羅子明懶得跟眼前這個腦子怎麼看都不正常的家夥多說,上前一把將馮侖推開,將對方推了個四腳朝天,就帶著人湧向圍攻李玉成的打手。
“哎喲我-操!”羅子明出手不輕,馮侖摔得很痛,這下可是真惹火了這廣陵城數一數二的紈絝,他一股腦兒爬起來,指著羅子明和李玉成就罵開了,“直娘賊,有膽你就報上名來,本公子保證讓你吃不了兜著走!”
“李景通!”
這時候,李景通從馬車上走下來,滿麵陰霾,冷冷的吐出三個字。
“你這小賊!”馮侖轉身手指著李景通,破口大罵,但是話到嘴邊,再也說不出來,噗通一聲拜倒在地,“齊王殿下!”
其實馮侖方才是想說:“你這小賊,膽敢冒充齊王殿下?!”
馮侖的老爹貴為廣陵團練使,雖說齊王剛來廣陵不久,但他畢竟還是見過齊王,因而認得對方,當下三魂去了兩魂,“齊王殿下息怒,小民有眼無珠,觸犯了齊王殿下,小民……”
羅子明帶人將那些打手製服,李玉成拍拍身上的泥土,跟著羅子明走到李景通麵前。
“你方才在作甚?”李景通盯著馮侖,怒意不減。
馮侖轉頭看見李玉成,驚恐之下,隻想著為自己開脫,竟然忘了方才羅子明與李玉成的對話,“這個刁民,這個刁民為禍鄉裏,小心略有耳聞,因此帶人來教訓他……隻是稍稍教訓……”
“為禍鄉裏?”李景通簡直被馮侖氣樂了,“你知道李先生是誰嗎?算了,說也你也不明白。但是孤不妨告訴你,李先生是孤的座上賓,今日孤到這來來,就是專門來拜訪李先生的。孤不管你是哪家的公子,今日你衝撞了李先生——竟然還帶著人到李先生家門口來毆打李先生……簡直是,法理不容!速速給李先生道歉,否則,孤饒你不得!”
“啊?”馮侖這回是真傻了,莫名其妙的看著李玉成。就這個市井商販,齊王殿下的座上賓?還讓齊王殿下親自來拜訪?
這……老子是在做夢嗎?
馮侖徹底癱軟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