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十七此刻內心被無盡的懊惱和自責填充著,自己怎麼能如此不顧身份不知天高地厚的提出這樣一個非分的要求。
“沒什麼,隻是想起一些往事。你不可以叫我父親,但你可以叫我大哥。”教父恢複了平常的優雅,往方十七碗中放了一塊去了骨的魚肉。
“喝酒嗎?”教父搖了搖手中的酒瓶,笑著問道。
方十七搖了搖頭:“我不會喝酒。”
“那有男人不喝酒的,來,今天陪我喝一杯,你叫我聲大哥,便是我的兄弟,這酒該喝,必須喝。”
於是,方十七麵前多了一個杯子,一個盛滿了如同血液一般殷紅液體的玻璃酒杯。
“大哥。”方十七當叫出這聲大哥後,他自己知道,在他的生命裏,從此又多了一個親人,一個象“神”一般存在的兄長。
“好,就為了你這句大哥,我們幹了。”
兩杯酒將兩個原本似乎毫不相幹的人的命運拉到了一起,方十七如同上天安排給這個男人的一個禮物,此刻完完全全的將他的心、他的身體奉獻給了麵前這個男人。
方十七是真餓了,教父隻是優雅的喝著酒,嘴角含笑的看著方十七吃完盤中最後一根菜,喝完碗中最後一口湯。
“飽了?”
“飽了!從沒這般的飽過。”方十七憨厚的笑著,十七年,這是自己吃的第一頓飽飯。
教父沉默的看著方十七,臉上掛著方十七從沒見過的嚴肅神情:“這是我最後一頓飯,今天晚上,我作為死刑犯,將被執行槍決。”
方十七呆住了,這種感覺是那麼熟悉,就如同那天自己渾身冰涼的倚在門前,看著爺爺頭顱前那個不斷放大的血洞,剛找回的幸福就在這一瞬間被無情的奪走。
方十七覺得很窒息,一種煩躁憋悶的感覺充斥在他沸騰的血液中,“桄榔”一聲,一桌子的瓷盤被方十七順手掃得一地皆是,如同方十七此刻破滅的夢。
“對不起……大哥……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怎麼會這樣……”方十七不知該怎麼表達此刻內心的失落、惶恐、不安、愧疚,隻是重複著這簡單的一句話,不斷的重複著。
“我是一個將死的人了,這些對我來說本就身外之物,吃在一個將死的人嘴裏倒不如吃進你這個活人的肚裏,我吃了這些反倒多了一絲牽掛,你吃飽了這些才有力氣幫我完成我的遺願。”教父笑著說道。
方十七看著麵前的教父,他麵對死亡的那份從容不迫是自己決計學不來的:“大哥,你說,你有什麼心願,就算賭上我的性命,我也一定替你辦到。”
教父沒有回答方十七的問題,指了指一地殘屑的地麵:“我要你陪我去一個地方。”
“什麼?”方十七尚沒回過神,當教父的手將地麵的暗格打開露出一條不知通往何處的暗道時,越獄?!方十七驚的再一次呆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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