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一旦練出,那內力便如涓涓細流彙聚成河,速度竟比當年他快了兩倍不止。
當年可把他給嚇壞了,生怕她進境過快走火入魔,所以她練功時他時常守著,甚至減少了外出的次數和時間。
也因朝夕相處,他對這兩個孩子的感情才漸深,幾乎把兩人當做親生孩子一般。
黎寶璐不知道師父在走神,正歡快的在書架間穿梭,高興的道:“師父,我婆婆不像我,她是全才,詩詞歌賦,琴棋書畫,經史子集她全都會,她能報的科目就多了,我把需要的書都給你備上,一會兒你就扛去秦府,讓她選出最感興趣和最喜歡的兩個科目來報。”
黎寶璐抱著一壘壘的書出來堆在桌子上,白一堂看著她歡快的小樣子,不由失笑,“我就那麼一想,還沒問過她的意思呢,怎麼能帶那麼多書上門,而且你不也說了這些書她都看過嗎,她未必還需要再看。還有,這些書秦府應該都有,哪裏用從這裏帶去?”
他記下書名是想一會兒找些來自己看,去找秦文茵時好有話題跟她聊,順便再幫她選兩本書。
黎寶璐抱了一懷的書出來塞他懷裏,“師父,甭管我婆婆要不要看這些書,你送過去就表明你時刻把她放在心上,管她需不需要呢,反正能哄她開心就好。”
白一堂略一思索,點頭道:“也對,那你多給我準備些,既然還有樂,那幹脆你把琴也給我備上吧,我記得景雲書房裏就掛了一張琴,前兒聽他彈著音色還挺好的。”
黎寶璐無語的看著他,“師父,那琴是太子送給景雲哥哥的。”
“見色忘師,你說,你是選我還是選他?”
黎寶璐一臉為難的道:“既然師父非得要我選一個,就算我心痛如絞,那我也隻能選景雲哥哥。”
白一堂就掃過去一條腿,黎寶璐蹦開,壓不住的哈哈笑道:“師父我逗你呢,我肯定是選你啊,你等著,我這就去給你抱琴去。”
“抱什麼?”含著笑意的淡淡聲音傳來,顧景雲正交手而握,一身寬袖雲袍的倚靠在門口含笑看著師徒倆。
黎寶璐就蹦到他身邊道:“師父看上了你書房裏的古琴,正攛掇著我幫他偷來呢。”
“當著我的麵就敢栽贓我,信不信為師把你逐出師門?”白一堂把懷裏的書放在桌上,擼了袖子就要揍她。
黎寶璐躲在顧景雲身後嘿嘿笑道:“我現在才是掌門人,誰敢逐我?”
顧景雲好笑的看著他們師徒鬧騰,擋在黎寶璐麵前笑問,“師父不是一向隻喜歡蕭笛,最近想學古琴?”
黎寶璐從他身後探出腦袋來道:“師父是想借花獻佛呢。”
“原來是想送與我母親,”顧景雲將她從身後拉出來,牽了她的手進屋道:“母親她的確喜愛音律,尤其愛琴,師父這花獻的不錯。不過師父打算以什麼理由去送呢?”
“師父想勸說母親跟我一塊兒去書院考試,”黎寶璐目光炯炯的看著他道:“可以嗎?”
顧景雲笑容微斂,沉思半響道:“倒不是不可以,書院取才先論才華,後論品德。母親的才華不必說,品德上也並無瑕疵,按理並不難。”
“按理?那實際上呢?”
顧景雲歎氣,“世上多有毀謗之言,就算母親沒錯,因她是女子,因她回京便逼得顧懷瑾改休書為和離書,有些人便覺得她寡恩薄情,戾氣太盛,書院的先生以德為先,母親的身份上有些難。”
白一堂皺眉,微怒道:“那些人是眼瞎心盲嗎,當年你母親被忠勇侯府那樣對待,難不成她還得對他們感恩戴德才算得上是寬厚嗎?”
顧景雲微笑道:“師父不必生氣,這樣的人我們本就不用去理會,您沒看我母親也不在意嗎?不過我們不在意,書院卻會在意。他們畢竟是教書育人,女學重開本就有些阻礙,若是再招收有非議的先生,那這女學就更難開下去了。”
“不過也不是沒辦法,”顧景雲摩挲著黎寶璐的手道:“秦家最不缺的便是人脈,想要輿論翻倒,不讓書院被外麵的流言影響再簡單不過,就是需要舅母費力費神罷了。不過這事還是得先問過母親,她若真有此意,我這做兒子的自然要出手為她掃清障礙的。”
白一堂立即道:“我去問她。”
顧景雲點頭。
“那我呢,那我呢?”黎寶璐目光炯炯的看著他道:“我跟黃先生吵架吵得舉朝皆知,會不會對我的人品有影響啊。”
“哈哈哈……”顧景雲刮著她的鼻子的哈哈大笑道:“現在想起這個來了?我還以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放心吧,你年紀還小,為夫跟一個平輩吵架算什麼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