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要看這些書?”白一堂翻了翻黎寶璐書案上的書,有些頭疼的道:“這麼多書,何時才能看完?一個月的時間趕得及嗎?”
“這些書我都看過了,不過是溫習不至於忘記,且能知新罷了。”黎寶璐將書收好,看向他問道:“師父,您不是要見那保定五兄弟嗎,怎麼有空來我的書房?”
“哦,為師已經見過他們了。”白一堂依然拿著她的書翻看,不在意的道:“你說的沒錯,他們雖是劫匪卻算不得壞人,所劫之人都罪有應得,跟咱師徒有異曲同工之妙。他們住在保定後便不想再幹這買賣了,現正靠著幾畝地過活。”
白一堂丟下手中的書,記下書名後又翻其他的書,“為師去看過,他們那日子過得……”
白一堂搖頭,嘖嘖道:“實在是太一言難盡了。”
自從幫黎寶璐抄家分得一棟宅子和一些錢後,那五兄弟便在保定買了些田地和一個鋪子,本打算安穩度日,以後兄弟五個娶了媳婦也住在一起,可以互相照顧,就算在保定沒有根基,兄弟五人一起也沒人敢欺負他們。
誰知道他們既無種地的本事,也沒有經驗店鋪的經驗,這一年下來日子是越過越慘。
雖然有田有地還有鋪子和房子,但除了安穩些外,吃穿竟然還比不上以前身無恒產的時候。
但五兄弟又不願再做那樣的事,好容易脫身出來,哪裏再願意去做那種提著腦袋,隨時入獄的活兒?
白一堂去看過,在心裏不住的搖頭,這日子過得實在比他差多了,想當年在瓊州,他啥都沒有,也不再出手偷盜,但僅憑打獵日子便過得逍遙自在,以前不覺得有什麼,現在看這五兄弟把日子過成那樣,白一堂不由佩服起自己來。
覺得自己實在是很會過日子的一個人,嗯,秦文茵要是願意嫁給他,日子應當不會苦。
白一堂喜滋滋的想著,把寶璐桌上的書名都記下後就道:“為師已經和他們談好了,我們每月給他們工錢,他們替我們南下收購棉麻布料,再招些夥計就行。他們走南闖北,對山路尤其熟悉,本身又做過劫匪,對這一行很熟悉,甚至在南方一些山頭上還有人情,最關鍵的是他們的月錢不高,可比雇傭鏢師便宜多了。”
“現在我們沒有本錢,隻能暫時先委屈他們了,”黎寶璐道:“等我們生意做起來還是該給他們一些紅利彌補,當然,要是做不起來就散了吧。”
“烏鴉嘴,為師做的生意怎麼會虧?”
“是啊,是啊,有英明神武的師父在肯定不會虧的。不過師父,我隻知道你最近對做生意感興趣,為什麼現在對書也感興趣了?”黎寶璐看著桌上被翻了一遍的書問道。
白一堂輕咳一聲,壓低了聲音問道:“你說讓你婆婆也去考書院的先生怎麼樣?”
黎寶璐眼睛微微瞪大。
白一堂就歎息道:“我見她在家每日除了帶妞妞玩便是自己看書彈琴,她以前的舊友約她出去她都拒絕,每日臉上都帶著笑,但我並不覺得她真的有多開心。你不是說她曾是清溪書院的風雲才女,曾才冠京師嗎,我想她若能重回書院,或許會開心些。”
“對啊!”黎寶璐狠狠地一拍桌子,“這事我怎麼沒想到,母親的才華就連舅母都推崇備至的,她現在身體又好了許多,完全可以到書院去任教。”
“等晚上景雲哥哥回來我和他說,他是書院的先生,母親能不能去考他最清楚了。”黎寶璐目中流光溢彩,“要是婆婆也去書院教書,而我也能考上,那我們一家三口就都是先生了。”
黎寶璐歪頭看向白一堂,若有所思的道:“師父,你要不要也去試試?”
白一堂一翻白眼道:“我去教他們怎麼偷東西嗎?”
“不是啊,您功夫這麼好,可以去教他們武學嘛。”
白一堂搖頭,“書院的武學都是教的弓馬騎射,以適應戰爭為主,江湖上的功夫一對一自然比他們要強許多,但並不適宜軍隊,故我的功夫再好,我不懂軍中那一套,書院也不會錄取的。何況我並不愛教學生。”
白一堂看著徒弟歎氣道:“教你一個我就費盡了心血,再教一群軟綿綿,嬌滴滴的官家公子小姐,我怕我會早亡。”
黎寶璐也想起了自己幼時慘痛的教學經曆,嘟嘴道:“師父,明明是你不會教人,我覺得比起你,景雲哥哥更像是傳授我武功的人。”
黎寶璐小的時候習武,白一堂可沒那麼大的耐心,她一學不會他就暴躁。
不管他怎麼解說武學心法招式她都半懂半不懂,就算懂了也練不會,簡直是愁死他了。
最後還是顧景雲先理解了再慢慢教她,曆經半年才練出一絲氣勁,後來一日千裏,這才後來者居上,顯露出非凡的武學天賦。
但其實白一堂到現在都不明白他徒弟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武學入門時難些,但天資再一般的三個月也能練出氣勁來了,明明她理解能力很強,又勤奮,也有武學天賦,偏偏就是死活練不出氣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