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正是牡丹花開之時,而牡丹被譽為國花,雍容華貴,顧景雲一往太子府遞話要些花卉,太子府總管太監便親自挑了好幾盆牡丹花送來。
黎寶璐單子上的花自然也都選了好的送來,除了剪枝的,還有連盆送的,看了瞬間堆滿半個院子的花,不僅黎寶璐,就是白一堂都感受到了權勢人情的好處。
白一堂扭頭看著淡然將太子府的總管太監往外送的顧景雲,若有所思起來。
花多,可選擇的餘地便更多了。
黎寶璐想了想,最後還是沒往船上搬太多花,將四盆開得最好的牡丹挑出來,然後將其他花插瓶,第二天一大早便把選出來的四盆牡丹和插好的花搬上船。
船板上放了兩盆爆盆開放的低矮紅色月季,船艙裏四盆盛開的牡丹被分擺在四處,瞬間將畫舫點亮,春意盎然。
而窗邊待客的茶幾上還放了一個大肚甕的插花擺件,插的是今天早上才剪下來的白色月季,枝條被剪成兩指長,高低有序的插進甕裏,中間用星星草點綴。擺放在茶幾上立時給人一種清新溫柔之意。
最要緊的是她婆婆喜歡白色。
所以本來便慣常穿白袍的白一堂今天還是穿的白袍,卻不是以前的素麵細棉布,而是月白色銀絲暗紋團花長袍,白色腰封一係,黎寶璐的眼睛差點沒能從他身上移開。
真是,太帥了!
黎寶璐抹了一把口水道:“師父,你再年輕二十歲,徒兒一定嫁你。”
“啪!”白一堂毫不客氣的扇她的腦袋道:“大逆不道!”
黎寶璐摸著腦袋嘟嘴,將那朵最漂亮嬌豔的紅色月季塞他手裏,“您記得表白完後送我婆婆。”
白一堂好奇,“為什麼要單送月季?牡丹不是更好嗎?”
他覺得牡丹更配秦文茵。
黎寶璐歪著頭想了想道:“牡丹也可以。”
她“唰”的一聲抽出一把剪刀塞他手裏,“到時候您現剪下來送她也行。”
白一堂:……原來不是非得送月季啊。
顧景雲一直站在門口默默地看著,看到此處便輕咳一聲道:“時間差不多了,寶璐,我們快下船吧。”
黎寶璐環顧一圈,確認沒什麼疏漏後便隨顧景雲下船躲到了岸邊的一家酒樓裏。
金海湖附近也是有商業街的,顧景雲臨時在旁邊的酒樓裏定了一個臨湖的包廂,推開窗戶便能看到畫舫。
想要聽到他們說話是不可能了,但卻可以遠遠的看著,畢竟是師父第一次追求人,她怎麼也得圍觀圍觀。
顧景雲一直默默地跟著,並不反對。黎寶璐便以為他們是一國的,拉了他的手擔憂的問:“你說母親會答應我師父嗎?”
“不會。”
“……”黎寶璐:“那你還跟著我們折騰。”
“母親此時不會答應,卻不代表以後不會答應,第一次鄭重些總比敷衍要好。”
顧景雲靠在窗邊,看著外麵碧波粼粼的湖麵不經意的問道:“你很喜歡這些東西嗎?”
“嗯?”黎寶璐不解,剛要細問眼角的餘光就瞄到窗外慢慢行駛過來的馬車,立時眼睛一亮,撲到窗邊道:“是母親!”
秦文茵依然是一身牙白色素麵寬袖上衣,下身是湖藍色八幅裙,看著和以往沒什麼不同。
但黎寶璐依然眼尖的發現她腰上用來壓裙的玉飾不是常戴的,而是專門為了配衣裙而配的。
她不由抿嘴一笑,目光炯炯的看著窗外的人,哪裏還記得顧景雲的問題?
顧景雲微微失望,不過也隻是一瞬間,很快便將注意力放到了外麵湖邊草地上見麵的倆人。
白一堂從船上迎下來,很自然的側身道:“秦姑娘,我們船上談吧。”
秦文茵微愣,腳步頓住道:“我們在這裏說便好,白大俠……”
“這條畫舫是與朋友借的,我精心布置過,也不知你喜不喜歡,你若不喜歡我們便在這附近找一家酒樓坐下慢慢談也行,”白一堂截斷她的話笑道:“總不能就站在這湖邊談話吧,秦姑娘不覺被怠慢,我這個邀請之人卻有些失禮了。”
秦文茵微微抿嘴,沉默片刻才道:“那我們船上說吧。”
白一堂笑意加深,側身道:“請。”
秦文茵跟著白一堂上船,第一眼便看到了擺放在船艙門口兩側盛放的月季。
一般船上很少有人放月季,大家都是放的發財樹或是一些寓意好的花卉,而且花上還有露珠,一看就是人剛放上去不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