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吉橫眉倒豎,掐腰就要跟他吵起來,一聲幽遠的佛號便傳到耳邊,讓他耳膜一震。
“阿彌陀佛!”
安吉立即收斂怒容,斂手垂首而立,老實得不得了。
樓下的人也都肅容而立,顯然不止他一人聽到了佛號。
顧景雲見狀挑了挑眉,目光掃過白一堂,見他臉上的笑容變淡了許多,身上似有似無的迸射出一種奇怪的氣場,似乎將他們周圍幾人庇護在其中與外界隔絕開來。
也隻有黎寶璐還在好奇的左右張望,悄悄地踮起腳尖好奇的盯著客棧裏麵看,似乎想要找出那個念佛號的人。
項飛宇掃到她那雙圓溜溜亮晶晶的大眼睛,心中一滯,哀嚎不已,這還是個孩子啊孩子,把淩天門交給她真的沒問題嗎?
等了半響人還是沒出來,黎寶璐不耐煩了,扭頭對白一堂道:“師父我們進去吧,我想要沐浴吃飯。”
顧景雲便牽了她的手,“走吧。”抬頭看向白一堂。
白一堂挑了挑眉,率先往客棧裏走去,侍衛長忙帶著侍衛們跟上,平靜瞬間被打破,在場的江湖人全都愕然的看著他們。
項飛宇愣了一下就急忙追上白一堂,壓低了聲音道:“你徒弟不懂事你也不懂事,戒殺大師……”
“白施主!”
戒殺大師剛好從客棧後院走進大堂,看見為首的白一堂便合什行禮。
“戒殺大師。”白一堂抱拳回禮,淡笑道:“沒想到能在雅州看見戒殺大師,倒是有緣。”
戒殺的目光在他身側的顧景雲和黎寶璐身上劃過,直言不諱的道:“貧僧是奉方丈之命前來拜訪白施主的。”
他看向後麵被押著的馬一鴻和苗菁菁,念了聲佛號道:“淩天門清理門戶乃是內務,我等實不該插手,但上天有好生之德……”
“戒殺大師放心,”白一堂打斷他的話道:“我白一堂不會殺他們的,雖然他們害過我,這些年也做過壞事,但都罪不及死,我是奉公守法的良民,自然不會動手殺人。”
戒殺:……奉公守法?
眾江湖人:……嗬嗬!
戒殺大師欣慰的看著他,“白施主能這樣想很好,佛曰……”
白一堂突然麵色大變的捂住肚子,項飛宇立即上前擠開黎寶璐扶住他,著急道:“白兄,是不是舊傷複發了?快,回房我替你療傷。”
扶著白一堂就飛奔而去。
黎寶璐瞪大了眼睛,舊傷?
她師父身上有舊傷她怎麼不知道?
黎寶璐焦急的拉了顧景雲就去追,侍衛長等人連忙押了馬一鴻和苗菁菁跟著趕去,奇怪的是一向不太配合他們的馬一鴻倆人竟然老老實實的跟他們走,甚至還加快了腳步,好似背後有人在後麵追殺似的。
戒殺大師滿目慈悲的念了一聲佛號,轉頭看向二樓的方向,二樓裏安吉已經帶著嵩山派的弟子悄悄的溜向另一個包間,開了向後院的窗戶直接從上麵跳下進入客棧的後院。
好巧不巧,正好就跳到了白一堂他們前麵。
嵩山派的弟子們也跟著嘩啦啦的往下跳,看見項飛宇便耷拉著小腦袋跟在自家師叔後麵,有些心虛的不敢看他們。
安吉卻是理直氣壯,對著他們冷哼一聲,開口就要諷刺,白一堂就放開捂著肚子的手,挺直了脊背冷笑道:“戒殺大師就在外麵,你要是喜歡吵架我不介意為你引薦一番。”
安吉張開的嘴就狠狠地閉上,滿眼冒火的瞪著他們。
白一堂冷哼一聲,伸手拉過徒弟和徒弟夫君就走,項飛宇也對安吉冷哼了一聲便跟上。
安吉氣了個倒仰,指著幾人的身影氣得說不出話來,偏戒殺大師就在外麵,那人內力深厚,他隻要一開口他肯定就能察覺,到時候他就逃不掉了。
他隻能氣憤的一甩袖子就走。
站在大堂裏的戒殺大師看著客棧外麵空蕩蕩的地麵,心中滿意了,這才對嘛,打打罵罵的像什麼話?
天下還是和平最難能可貴,大家和和氣氣的不是很好嗎?
戒殺大師心滿意足的轉身回去了,他想今天大家肯定都打不起來,吵不起來了。
項飛宇指著一排房間道:“知道你們人多,我便把這一整排都給你們訂下了,不過我看這些房間還是不夠住,回頭你們再訂一些吧。”
跟著他們混進來的袁善亭抹了一下額頭上的冷汗道:“白大俠,我們的住處我們自己安排便好。”
這樣一來,他們就夠住了,侍衛長也不矯情,和項飛宇白一堂抱拳行禮過後就看向顧景雲,“顧大人,您先請吧。”
顧景雲便揮手道:“您先去安置吧。”
侍衛長這才心安理得的帶著侍衛們去了,順便把馬一鴻苗菁菁也給押走了。
對他來說,一行人之中身份最尊貴的自然是顧景雲,所以他要讓過顧景雲,但對顧景雲來說,白一堂的身份卻在他之上,所以他要隨侍在白一堂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