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時候,人的際遇就是在一個無意中的決定中改變了,或許,很久之後,蕭寒會萬分感謝這一次的機會他沒有放過……
新上任的蕭寒護士……屁顛屁顛的跟著華老頭開始處理傷患,半下午走下來,也不知道看了多少人,反正到半夜,蕭寒已經累的感覺這身體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由於身份已經從炮灰小兵升級為牧師……呸呸,是醫師,所以待遇也隨之提升了不少,晚飯都是由輔兵端來的,順道告知蕭大醫師他不用露宿街頭,而是有一間單獨的小屋,聽的一直鬱鬱寡歡的蕭寒終於打起精神,心道這也算是大不幸中的一個小幸運了。
胡亂扒了幾口豬食一樣的晚餐,蕭寒一腳深一腳淺的隨著輔兵往城深處走去。
時間已近深夜,沒有路燈的黝黑小巷裏不時傳來一陣痛苦的呻吟聲,聽到耳朵裏要多瘮人有多瘮人!抬頭望了一下夜空,這唐時明月也不給力,完全照不到這裏,如果不是有輔兵陪著,蕭寒絕對打死都不會走進來……
說到這個輔兵,就是一個看起來老實巴交的瘦高鄉民,平常幹的也是最苦最累最危險的活,在這軍隊中基本屬於最底層的存在,年紀不過三十,看起來就像是五十一樣,身上穿的灰布麻衣,手裏提著一盞軍隊裏的破燈籠,隔著遠了,一眼望過去,估計他比鬼還嚇人!
現在,這個拍恐怖片都不用化妝的輔兵正謹慎的走在蕭寒前頭,一路上,每過一個稍微有些坑窪的地方,輔兵都會小心的用手上的燈籠替蕭寒照著,好方便蕭寒過來,看那樣子,就差躺在泥坑中讓蕭寒踩著他走了,而從小到大第一次被人這麼畢恭畢敬的照顧讓一向大大咧咧蕭寒都有些不好意思,連話都不好意思說,一路沉默著跟在後麵,熟料他越這樣,輔兵就越誠惶誠恐……
蕭寒下午跟著華老頭到處救死扶傷不知道,這時間,謠言傳的比傳染病都快!短短半天,他的事跡就在這軍中就傳開了!而且口口相傳之下,傳的那是一個比一個離譜,等到輔兵這裏聽說的版本早就已經是蕭寒救人之第三十次修改版了!
不過說來也奇怪,從古到今,牛皮吹的越大,越有人相信!或許謠言止於智者,但是這軍中的殺胚能有幾個智者?
有些緊張的輔兵偷偷望著這位將一個快裂成兩半的漢子縫在一起,還能活蹦亂跳的神醫,眼神裏除了敬畏就是熱切了,這要是自己上戰場被人砍上幾刀,回來請神醫縫他一縫,豈不是又死不了了?這種神仙一般的人物,怎麼敢讓他摔著?要是摔壞了,誰救自己和這軍中的袍澤?
所以一路上倆人走的是越發的小心,等到了給自己安排的住處,蕭寒已經累的和一條死狗一般,騰出最後一點力氣客氣的跟同樣大鬆一口氣的輔兵道謝,扭頭進屋,完全沒有發現輔兵的嘴巴已經張的和河馬一般大小……
小屋子不大,陳設簡單,一矮榻,一矮桌而已,低矮的桌上燃著一盞小小的油燈,燈芯挑的很小,火苗隻比黃豆大一點,也不知是誰點的,亮了多久,不說古代窮人家連燈都點不起麼?
蕭寒望了一下油燈,慢騰騰的來到床前,小心別帶起風把燈吹滅了,坐在床上歇了一口氣,這才脫下這一身沉重的皮甲,將皮甲胡亂扔到地上,蕭寒扶了扶發沉的腦袋,蹣跚的走到桌子旁,借著豆點一般的燈光仔細的看著自己的身體。
對,這是自己的身體,小時候打疫苗留在肩頭的花印還在,隻不過好像變得更加年輕了!抽出卡在皮甲裏的手匕,照著微弱的燈光一看,一臉的稚氣未脫,下巴絨絨的纖毛還在泛黃,這分明是自己上高中時候的臉嘛!
“神呐,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蕭寒重重的一拍腦袋,感受到腦門一陣火辣辣的痛感,最後透過破舊的窗戶看了一眼滿天繁星,祈禱一覺醒來發現這一切隻是自己的一個夢而已……
六七月的天亮的很早,蕭寒還在做夢開車送貨,不料突然間天降大雨,急得他到處找天窗開關,可怎麼找都找不到,正焦急中,突然拉到了一段繩子,大喜之下使勁往下一頓,就聽到“哎呦”一聲慘叫,緊接著一股大力襲來,可憐的蕭寒還未明白發生了什麼,就直接在床上翻了兩個圈掉到了床的另一麵。
狠狠地摔了一個狗吃屎的蕭寒晃蕩著爬起來,還沒看清眼前是誰就破口大罵:“握草,誰啊!敢踢你蕭大爺?!”
“我!小兔崽子,哎呦,我的胡子……”
一聲恨極的聲音傳來,探出腦袋的蕭寒睜眼一瞧,床邊上,一臉怒容的華老頭正呲著大牙,摸著下巴站在床邊惡狠狠的盯著蕭寒,蕭寒下意識一看手心,一小撮花白的胡子還在手裏……
“天哪!這不是真的!”待看清華老頭那一張老臉,蕭寒頓時發出了最痛苦的嚎叫,難道自己是真的被丟到了這裏?難道這真的不是一場夢?不行,我要去自殺,我要穿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