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天賜聽了,吃了一驚,原來障目大師的瞎眼,竟然是自毀的結果。他搖了搖頭,說:“不知道。”
障目大師說:“我年輕的時候,盲目自信。幫朋友鑄器時,自作主張,修改了法器的構造,加強了法器的攻擊強度。可是,凡事有一利必有一弊,那法器攻擊力太強了,以至於最終失控,那法器、我的朋友和他的敵人都同歸於盡了。為此,我才弄瞎了自己的雙眼!”
石天賜這才知道,這裏原來還有這麼一段秘辛。
障目大師說:“我弄瞎了雙眼,就再無障目之葉可以蒙蔽我的視覺,從那以後,我用心去看,反倒看得更清楚了。我一直想找個機會,重鑄令朋友身亡的南明離火扇,不過可惜,一直都找不到魔龍脊鱗。現在好了,我的心願可以了卻了。”
石天賜暗暗稱奇,看來,這南明離火扇早就成了障目大師的心魔,他之所以要重鑄這件法器,必定是要重塑道心,壓製心魔。
障目大師問道:“你想好了麼,到底要不要鑄就法眼?”
石天賜說:“要,既然法眼如此厲害,我當然要。”
障目大師點點頭,說:“雖然這不過是個很簡單的過程,不過,風險還是有的,你要有心理準備。”
石天賜沒有猶豫,選擇了鑄就法眼。
障目大師收了魔龍脊鱗,拿起龍鳳有缺。他取出一塊巨大的陣盤和十幾麵陣旗,那陣盤上有一個非常奇怪的符陣圖。障目大師將龍鳳有缺置入符陣圖中,並將陣旗全部插入陣盤之上。
石天賜對符陣沒多深的研究,完全不知道障目大師在做什麼。
障目大師布置好了陣盤,這才手掐法決,用無上道術觸發了陣盤上的法陣。隻見陣盤之上流光四溢,一道道白光縱橫激蕩,不到片刻功夫,那陣盤中的龍鳳有缺銅鏡便被白光毀於一旦。隨著銅鏡破損,其中封禁的龍鳳器靈自然得以解脫。
白光過後,在陣盤的中央,出現了兩團氤氳光團。一個是褐色的,一個是紅色的。這正是龍鳳有缺曆經近萬年的損耗後,最後剩下的魔龍器靈和火鳳器靈。雖然隻是兩個不大的光團,不過,它們依舊威力十足,在封禁被破的一瞬間,立刻就要逃離。
兩個器靈的逃離方法大相徑庭,那魔龍器靈如同石天賜見過的魔龍一般,借助空間法則之力,瞬間就消失了蹤影,不過,很快它就被陣旗形成的封鎖大陣擋了回來。
而那個火鳳器靈則借助時間法則之力,用肉眼看不見的速度急速飛行,想用速度突破封鎖。隻不過一刹那的功夫,那火鳳竟然連續撞擊了旗陣幾十次!但是,旗陣慢慢形成了一個時間湍流,將整個陣盤變成了一個泥濘的沼澤,火鳳器靈的時間法則漸漸無從借力,速度頓時緩慢下來。
沒過多久,魔龍器靈和火鳳器靈都放棄了無謂的嚐試。它們困在一起多年,彼此合作十分嫻熟,因此,它們自然而然地聚合在一處,想要將時間法則和空間法則的威力同時發揮出來,破掉封鎖旗陣。
障目大師雖然目不能視,不過,他卻敏銳地感知到了這一刻。他右手取出時空沙漏,用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兩個器靈一同收入其中。兩個器靈一進入時空沙漏中,就立即開始高速旋轉。而且速度越來越快。
足足過了半個時辰,在時空沙漏的作用下,兩個器靈終於被合二為一,變成了一個晶瑩剔透的水珠。障目大師一伸手,將水珠收在手心裏,然後,緩緩地滴入石天賜的左眼。
一開始石天賜還感覺冰霜清涼,很舒服。可是,那水珠不知為什麼越來越熱,越來越燙,到最後,竟然如同熊熊烈火一般,燒得石天賜死去活來。他覺得自己的頭都要炸了,腦袋裏嗡嗡直響。
而且,他不但頭痛如裂,就連天心之力都躁動起來,它們在石天賜全身的血脈中到處衝擊,狂暴不止。
石天賜甚至可以看到全身的血管急劇膨脹,裏麵仿佛是有小蟲子在飛速爬行一般,他用肉眼就能看到天心之力在裏麵肆虐。他的氣髒更是劇烈地跳動,那氣炎仿佛是敲鼓一般,嗵嗵嗵地跳個不停。
障目大師也被嚇了一跳,雖然法眼的生成會讓人有些許的不適之感,可是,絕不該如此駭人。他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忙讓石天賜守住心脈,保命要緊。石天賜依言守住心脈,他不知不覺中用上了專門守護經脈的丹心決。
很快,在石天賜氣海中的法力作用下,他的心脈穩定了下來。他死死地守住心脈,同時運行“天心訣”來遏製血脈中的暴動。沒用多久,石天賜的氣髒終於平緩下來,氣脈也漸漸正常了。
不過,他的左眼卻沒有了知覺,甚至沒有了視覺,他的左眼——看不見了!
兩天之後,傷勢痊愈的石天賜告別了障目大師,離開了鑄器坊。雖然他的左眼瞎了,不過,這和障目大師顯然沒有關係,大師沒有理由害他,而且以他的修為和水準,出錯的概率也極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