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剪下一朵花,雲朵朵都要心疼地罵一聲秦宅現任的某主。
而那隻秦王八,好像已消失好幾天了。
每天去主樓伺候完藍小姐,女傭們回來都會咬牙切齒地罵上幾句,但不見她們捧著花癡臉進行日常YY。
“少爺今天喝光了我送過去的茶,真的喝光了誒!”
“少爺穿著浴衣的樣子實在太性感,看得我人都軟了!”
“少爺剛才對我笑了呢,糟了,晚上要睡不著了怎麼辦?!”諸如此類。
由此可斷,秦孺陌肯定沒在秦宅內。
每次聽其他人痛苦抱怨時,雲朵朵忍不住有點感激秦孺陌了。
因為不能去主樓,似乎無意地幫她躲過了被藍茉折騰的劫難。
因此,她更愛手頭的剪花工作了。
明天就是換花的日子,得趕快把花材全剪完,送到園藝辦公室去,好讓技師趁早紮造型。
擺花是件大事,除了伺候花束外,技師還需要根據花瓶外觀做整體調整,就要支使人把一些高大的花瓶從原處搬下來。
這項工作本來是四個雇傭承擔的,可今天有人休年假,辣小朵自然被頂上。
不過她很糾結,因為工作地點是在秦宅主樓。
“我不能去那裏,會被罵的吧?”她小心地問珮嫂。
珮嫂埋頭隻管剔銀魚絲,一邊漫不在乎地朝她甩手:“少爺又不在,你管那麼多幹嘛?”
“徐伯,這樣不太好吧?”她又喃喃地求教徐伯。
徐伯慎重地想了想,背手轉身而去。
“我啥也沒聽見,啥也沒看見。”遠遠地,他才悠然道。
老木丁在廚房門外不耐煩地催:“辣小朵,還在磨蹭個什麼,小安他們都等著呢!”
雲朵朵有點想不通,怎麼好像沒人把秦大少這條專門針對她的禁令當回事。
明明平時隨口一句,他們都恨不得記下來裱牆上的。
沒辦法,她隻得惴惴不安地跟著大部隊向主樓走去。
時近換季,秦宅會特別忙碌,很多裝飾都要根據季節更換。
藍小姐好像不在,這個發現讓大家都長長地舒了口氣。
藍小姐是學藝術設計的,對底下人的審美總會加以各種尖銳的批判,連最老練的技師見她都會不自在。
大家默不作聲地拚命按照技師的指揮幹活,隻盼著在未來的女主人出現前能快點完成任務。
“朵朵,把這個花瓶取走,去倉庫裏讓人找個淡綠色同等高度的花瓶過來,需要冰裂釉彩,不要帶花紋。”
技師皺著眉頭打量客廳裏的大肚琺琅花瓶,總感覺有些造型過時。
秦宅整體設計比較大氣簡潔,襯什麼裝飾都和諧。
但作為專業人員,要及時根據潮流更換飾品,讓這幢豪宅對得起它數億的身價,時代感就很重要。
雲朵朵應了聲,連忙用內線電話給倉庫報告技師的要求。
沒找到多餘的小推車,她隻能自己抱起半人高的舊花瓶往倉庫方向蹦躂。
倉庫在花園外麵,去那裏要經過大片的玻璃花房區。
她抱著花瓶慢吞吞地踱步在花海之中,心花隨之怒放。
恍然回到荷蘭家人屋的後山上,那裏有大塊的鬱金香田。
開花的季節,常讓她看得暫時放下所有煩惱,猶如置身天堂。
雖然她總覺得,自己大概是不太可能有機會上天堂的。
正在一叢玫瑰花中剪枝的老木丁突然直起身來向她揚手,向前指了指好像在暗示什麼。
然後,她就看到一抹極其豔美的紅,在種著黑色朱麗葉的八號玻璃花房內。
雲朵朵忍不住慢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