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久了,雲朵朵就困倦地順勢躺平。
任何審判,對她來說都無足輕重。
累,非常地累。
就像小時候在街頭一對四地幹完一場大架,渾身掛滿看得見或看不見的累累傷痕,且充滿被抽光力氣的酥軟。
當秦孺陌踱完第三圈時,發現床上的女孩雙眸緊閉,鼻息輕輕。
房裏還站著一個差點掐死她的大男人,她居然就這麼睡過去了?!
他不由舉手撫額,深感無力。
一腔難忍的狂暴怒火終於在蜷得像隻貓般的無辜睡姿中,暫且消泯。
腳下踩踏到軟軟的東西,抬腳細看,莫名心疼。
阮君同再次鬼祟地推開一條門縫,卻看到秦大少皺緊眉頭,坐在地板上慢吞吞地撿東西。
滿屋風平浪靜,好像剛才的暴怒危機完全是場幻覺或是玩笑。
床上,女孩全身裹緊毯子睡得很香,深棕秀發被整齊地理成一團,襯著她帶點蒼白的小臉,有種靜謐的美。
這,又是什麼狀況?!
阮律師拍了拍腦袋,自覺想象力完全不夠用了。
難道是事後?
可未免也太快,嗯,難道這就是處男的速度?
秦大少完全不知道好友的齷蹉念頭,他正認真地把撿起的小玩意兒一樣樣地擱在女孩的枕頭邊。
豎起兩根粉色大角的奶牛,尾巴上掛鈴的小鬆鼠,還有抱成團的親親小人等等諸如此類。
絨絨團團地擠作一堆。
“這是什麼?”阮律師好奇地湊近,抓過一隻橙紅的絨毛小狐狸,捏得挺舒服。
做工精致的小東西,有著無比鮮活的形狀和神情,看著讓人陡生些柔軟的愉悅感。
秦大少剜了他一眼,奪下小狐狸塞回那堆小可愛們中。
小心翼翼,怕弄疼了它們似的。
“打算怎麼辦?”阮君同瞄了眼女孩甜美的睡顏,自覺地壓低了聲音。
“還能怎麼辦,”秦孺陌捏眉心,薄唇沮喪地抿起,“涼拌!”
第一次見到如此受挫的秦大少,堪比千年奇景,值得拍照留念。
阮君同控製住笑肌,硬是擺出一副正而八經。
“還不趕快把這大麻煩送走?TDS的藥效不是吹的,再克製也沒用,你遲早在她麵前變禽獸。如果實在找不到解藥,就去瑞典找到那家藥商的技術人員,說不定能臨時給你配一瓶出來,怎麼樣?”
秦孺陌眉頭一挑:“需要多久?”
“找到了人才清楚。”
其實配製神經控製類藥物的舒緩劑不是件容易的事,成分簡單的都需一兩個月,更何況不知道藥的成分是不是每顆都相同。
秦大少豈會不懂常識,但他知道好友隻能安慰至此,便也不去戳穿。
有辦法總比沒辦法好。
有點智商的男人都不會順著藥效去不斷侵犯一個女孩,無論她是否心甘情願或居心叵測。
這樣的事,讓他惡心難忍。
秦孺陌霍然站起身,閉眼沉思片刻。
“三天後,藍茉要回來……大阮,麻煩你明天就帶她走。”他輕聲向好友要求,修長手指在女孩的額上點了點。
阮君同長籲一口氣,連忙點頭:“我會安排,你放心。”
“但別讓她離開你能監管到的範圍。”
“這個當然。”
秦孺陌轉身欲走,眸光在安寧的睡顏上輕飄飄地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