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的時間選在夏天,也是因為秋高馬肥,秋天時對遊牧型的漠西蒙古諸部最有利。但是夏天的時候,剛經曆了一冬一春後,此時的騎兵還沒恢複到最盛之時。
軍機處會議結束,劉鈞單獨留傅山說了幾句話。
“你回來後還沒有去見過太師吧?”
“回陛下,是的。”
“你是太師的親傳弟子,當年太師蒙冤,你率山西數百生員入京奔走營救。你們師生的感情是人所共知的,就算如今他是內閣首輔,你也不用那麼顧慮,該走動還是要走動。你出宮後就去太師府上一趟吧,見見太師,陪他吃頓飯,順便也與太師說下西征的必要性。”
傅山提著兩壇紹興女兒紅來到袁府,酒是禦酒,皇帝讓他帶上的。
袁繼鹹在書房裏看著書,聽說弟子青主來拜訪,便披著一件大氅站在書房門口,等著傅山進來。
傅山一手提著兩壇女兒紅,一手拎著兩個荷葉包。
他慢慢的走進來,站在門前對著老師笑笑。
“陛下賜的禦酒,真正的十八年女兒紅,這個是我路上買的五香醬牛肉還有香幹。”
袁繼鹹接過,對下人道,“把牛肉拿去切下,把蘸料拿碟裝下,香幹也切下,再拿兩個杯子來。”
家人把牛肉和香幹切好裝盤送進來,便退出去了。
袁繼鹹給弟子倒上酒,上下打量著他,“出外統兵一年,變瘦了,也變結實了。”
“在外麵帶兵,確實挺鍛煉人的。”傅山笑笑。
看著自己的得意門生,袁繼鹹十分感慨。“想當年,我在山西做學政之時,能收你這弟子,真是三生有幸。”
“學生能拜入先生門下,才是真正的三生有幸!”
師徒兩你望我我,我望著你,卻一時不知道從何說起,不由的沉默著。
“你原是生員,此後我推薦你隨陛下從軍征戰,之後一直都是陛下統兵的左膀右臂,一轉眼,你都已經從朝中樞密使,到地方總督,都做了個遍了。青主,有沒有打算退出軍政轉回文職?”
“暫時沒有想過。”
袁繼鹹道,“我今天五十五,你今年應當是三十三了吧?”
“是,弟子今年虛歲三十五了。”
袁繼鹹點點頭,“我覺得你留在軍界有些可惜,以你的才能,應當轉為文職。若你有意,現在內閣就有個合適的職位,兵部尚書正空缺待賢,我覺得你十分合適。以你文武全才,又是陛下妹夫,兵部尚書做一兩任,完全可以擔任次輔,等幹滿兩任,那時你也不過剛五十歲,正好可以接任首輔重任。”
“多謝恩師,不過陛下已經授我為西征軍一路統帥之職。”
“陛下還是決定了要西征?”
“是的,陛下將禦駕親征,明年四月兵出嘉峪關,計劃發兵三十四萬。”
又是一陣沉默。
袁繼鹹歎息一聲,“陛下決定了的事情,無人能夠更改,青主,你真的也覺得這一戰非打不可?”
傅山沉吟了一下,才答道,“是,準噶爾勢力擴張的太快,已經吞並了哈薩克,若再讓他滅掉葉爾羌,那時必然東犯。現在我們不先發致人,到時必後發製於人!”
“你說的也是,就算大漢不主動出手,準噶爾也終有一日犯我大漢。空抱著一絲僥幸,隻是不切實際的幻想,打吧,早打早安定。”袁繼鹹終於算是對西征表達了讚成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