觸目驚心。
“為何我不知道這些?”吳甡問。
“這也是地方官員的慣例了,報喜不報憂,遇災遇疫,總想著隱瞞。這是錦衣衛的報告,沒有絲毫誇大,都是實情。”
吳甡擔憂的道,“這疫情真的如此之凶?”
“是的,經過研究,這種瘟疫也稱鼠疫,傳播的途徑較多,主要有四種。經老鼠身上的跳蚤傳播,鼠蚤叮咬是主要的傳播途徑。另外也能通過呼吸飛沫傳播,通過呼吸、談話,咳嗽等,借飛沫形成人與人之間的傳播。”
“第三種是皮膚感染,剝食患病的老鼠、兔子等類齧齒動物的皮、肉,或者直接接觸到染疫者的膿血、痰,都可能經皮膚傷口而傳染。”
“吃了未經煮熟的染疫的肉、水也可能傳染。”
吳甡聽了感覺頭皮有些發麻。
“那可找到了醫治之法?”
劉鈞搖了搖頭,“暫時還沒有醫治的藥方,這種疫病傳染極快,發作也極迅速,往往染病之後隻有兩三天內就會死亡。”
根據錦衣衛的報告,染病之人一般都會有發熱現象,急起高熱,發病數小時後就會胸痛、咳嗽、咳痰,甚至血痰等病征,這種情況都是傳染最嚴重的地方,死亡最多。
在一般傳染初期,則沒這麼迅速,多表現為急起寒戰、高熱、頭痛、乏力、全身酸痛偶有惡心、嘔吐、煩躁不安、皮膚淤斑、出血。
好多人會有淋巴結腫痛,發展迅速。
“現在還沒找到醫治的良方,但我們可以預防。”
“能夠預防?”
“做好預防,能有效的降低疫情傳染。首先,對於疫病發作猛烈的疫區,要封鎖起來,禁止人出入,尤其要防止疫區裏的人離開,這些人可能感染了疫病,如果任他們四處奔走,就可能把疫病帶到其它地區。”
“其二,老鼠身上的跳蚤是疫情的傳播者,而老鼠最喜歡藏在那些髒亂之地。我們要開展大掃除,清理掃除那些垃圾,滅鼠,把殺死的老鼠燒掉。清掃垃圾除鼠之時,一定要戴口罩,戴手套,穿好衣服,避免鼠蚤叮咬,而且殺死的老鼠必須得及時燒掉。”
“其三,吃的食物包括水,一定得燒沸後再喝,不能喝生水,不能吃生肉,以免感染,勤洗水洗澡,保持清潔。”
“其四,要減少人員的聚集,房屋保持通風。”
“五,保持病患隔離,建立病患隔離的營地,一旦發現有發熱、咳嗽、血痰等症狀者,要立即將其送入隔離營地,檢測觀察。如果確認染疫,就得隔離醫治,禁止讓他們再接觸外人,以免傳播他人。”
“最重要的一條,所有人都要戴口罩。”
劉鈞說的這些,也基本上是一些很簡單的預防傳染病的措施。但對於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很多人都沒有這種預防的觀念。
他們不懂得鼠疫的傳播方式,也不知道要如何預防。
“早發現、早隔離、早治療。要盡量控製疫情,避免傳染。”
“這樣就有用嗎?”
“瘟疫最可怕的不是難治,而是迅速的傳播,我們現在找不到醫治的藥方,那就隻能加強預防。必須多加宣傳,搞好衛生清潔。一定不能讓這疫情繼續擴散開來,得遏製住。”
劉鈞提議馬上建立一個衛生防疫廳,專門負責這項工作。
“京師人口眾多,尤其是外城各種髒亂差,那裏就是疫病傳染的溫床,從現在起,京師要來個大掃除。”
“就這樣去做吧。”吳甡點頭。
劉鈞回到自己值房後,便召來屬吏,讓他們起草防疫公告。劉鈞很重視此事,一場大瘟疫,能殺人數百萬,能讓許多城市變成鬼城。
這比戰爭還可怕,打仗,劉鈞不怕誰。可對這種瘟疫,劉鈞卻無對症良藥,隻能讓各地百姓加強預防。
“既然這種瘟疫如此厲害,那我們可不可以從疫區弄一些老鼠送到關外的漠南蒙古和遼東建虜那裏去!”
晚上的時候,在劉鈞家做客的總參謀長傅山提出一個想法,把劉鈞驚的半天說不出話來。臥槽,傅山居然想搞生化戰。
不過想想,似乎也有操作性。古代利用瘟疫,甚至人為製造瘟疫做戰,也是有不少先例記載的。
這是一個危險的想法,不過若是真的成功的在滿清和蒙古境內傳播開這種猛烈的瘟疫,那可堪比十萬大軍征討。
不過如何把感染源帶到敵境去,這可是個相當難的事情。
“想辦法試試,就算不行也沒多大關係,可萬一成了呢?”傅山道,“若是建虜和韃子境內也爆發了大規模的瘟疫,那就是意外收獲了。”
劉鈞覺得搞這種鼠瘟有點太不人道,鼠疫一旦傳播,那可是不分男女老少的。但沉吟了片刻,劉鈞還是搖了搖頭,“算了吧。”
戰爭雖然總是那樣殘酷,可劉鈞還是希望有點底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