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像是道歉,卻不知道是向誰說的。
場麵再次安靜下來,直到夏熾從後麵猛推了南克一把,差點讓南克疼得昏死過去。
“你幹得不賴呀,小南同學!”夏熾毫無自知之明地繼續拍著南克的後背,“沒想到你表現得這麼神勇,讓我們贏了黑暗魔神那個混球——真是大快人心!太好了太好了!誒?你怎麼一臉哭相?笑一個嘛!”
千雪不知何時也站到了南克身側,“法皇大人,收回十級授權吧,不然夏熾姐姐說不定會殺了你噢!”
“為什麼啊?”南克擺出了竇娥一樣的委屈表情,“我表現這麼好,不給獎勵也就罷了,為什麼還要殺我啊!”
“那是因為……”千雪微傾著頭,令人害怕地笑眯眯道,“戒靈獲得完全自由的唯一方法,就是在獲得十級授權的時候擊殺自己的法皇(聽到這裏南克臉上變色)。正因為如此,曆史上從來沒有法皇給予過戒靈十級授權。這一點在戰勝托特海德之後我曾經向你交代過的——受法皇律令所限,我必需事先向你講明——你難道忘了嗎?”
南克搔搔頭發,那時候他估計是暈過去了。
“這樣吧姐姐,”千雪提議,“下次他再給咱們十級授權的時候,咱們就把他殺掉吧!”
“好說。”夏熾很痛快地答應道。
看到姐妹倆光明正大地圖謀自己的性命,南克一陣惡寒,出了一身冷汗,他突然想到自己似乎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哎呀,司馬學姐的傷勢!得快去看看她怎麼樣了!”
出乎他的意料,司馬翎這時已經靠自己的力量站了起來,她撕破裙邊當成繃帶綁住了傷口,赤了腳,正一瘸一拐地向南克這邊走來。
“翎姐你沒事就太好了!”南克很想迎上去,但周身的肌肉疼得沒法動彈。
“我們該拿這枚黑戒怎麼辦呢?”夏熾盯著灰燼中的戒指問道,“當成巧克力一樣切成兩半,我和千雪兩人分吃掉嗎?這倒是一個快速增加魔力的好方法,不過黑暗魔神這家夥的味道恐怕不好吃吧?因為世界上有‘黑暗料理’這麼一說……”
“我能戴上第三枚法皇戒嗎?”南克插嘴道,荒夜的強大和任勞任怨給了南克很深的印象。
“可以,”千雪帶著霜降的表情回答,“理論上人有十根手指,所以可以戴上十枚法皇戒,擁有十名戒靈,但是我們姐妹倆被黑暗魔神殺死過99次,所以不願意和他共事。你如果把荒夜也收為戒靈,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南克並不覺得“再也不理你了”有什麼威脅性,不過他看到夏熾和千雪一樣撅起了嘴,知道違逆冰火姐妹的心意不是什麼好主意。
“好了,那我不收他了,但是你們倆非要吃掉荒夜不可嗎?他現在被困在戒指裏,被吃掉的時候會不會仍然很疼?我總覺得第二代魔神似乎不是一個很邪惡的家夥……”
話還沒有說完,南克卻看見司馬翎徑直從大家身邊走了過去,二話不說撿起地上的黑戒,在眾人驚愕的目光注視下,把它套在自己的左手食指上,一推到底。
司馬翎在夜風中甩了甩自己的金色秀發,隨著新契約的建立,從黑戒當中發出了類似心跳的聲音,被強製休眠的荒夜重新蘇醒了。
捂著還在滲血的肩部傷口,司馬翎笑得十分愜意。
“哼,追殺本小姐的罪,可不是一句‘我很遺憾’就能贖清的!”
南克愣了一下,然後發現千雪在笑,夏熾也跟著笑了起來,仔細想想真是挺可笑的,於是南克就和大家一起笑了起來。他的肌肉越笑越疼,疼得眼角迸出了眼淚。
荒夜的未來恐怕是多災多難了,也許司馬有了一個可以隨時隨地欺負的仆人,以後南克的日子就會好過得多。然而湖邊工地那好似流星雨破壞過的地麵和滿目瘡痍提醒他:有了夏熾和千雪這兩個戒靈,頹廢但平靜的生活從此和他永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