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嗖嗖,嗖嗖,叮叮叮。”我的精神和心態不同於常人,任何一個常人,遭受過我的經曆,也會變得像我一樣。屠罪的一半是惡魔。
我逃避到那個無名小鎮,就是為忘卻黑暗血腥的回憶,泯滅凶猛的殺性。可是上帝,卻如此捉弄,勾勒出這麼多無法避免的殺戮畫麵,喚醒我淡化多年的痛苦,再次剝奪我人性的快樂。
“哢嚓”一聲,伊涼迅速而完美地更換上一個新彈夾。“嗚嗚嗚,嗚嗚,你看著我,你看著我,我才是你的女人,你的妻子,嗚嗚嗚,你的眼神好可怕。”一個淚流滿麵的小姑娘,一邊奮力向縫隙外開槍,一邊不住的回頭望我。
赤紅的火線,如巨蜘蛛急速吐出的網線,一股一股向外麵傾瀉著。“嗚嗚嗚,你怎麼了,你怎麼了。”蘆雅也跟哭起來。我急速回身,將身後稀釋人血剩得半桶冷水澆灌在自己頭頂,而後又猛地轉身,操控起“火神”。
“我沒事了,你們別哭,堅持,快快快,向外捅木推屜,全部推出去。”冷水衝掉我赤裸上身些許的獸血,那些快把我燒焦的意識,開始降溫散去。
隻有我心裏知道,手上的這把加特林,並不是一把嶄新的武器,它一定曾被無數個醜惡男人玩弄著屠戮掉許多美好生命,沾染了厚重的邪氣。
突然,一根小木刺從我左前方斜著吹射來,撞在伊涼手中的槍頭上。這個野種不知道,傷害伊涼比傷害我更危險。
嗖嗖呼嘯的灼熱子彈,如火龍般竄向那個貓在斜角、猥褻著想偷射伊涼的鬼猴。我給它的危險,將它的腦袋瞬間炸碎。比起軲轆到門縫下的那顆頭顱,它給我的恐懼更大,因為那個菠蘿頭似的腦殼裏,裝著想吃小丫頭的欲望。
現在,誰也騰不出手和腳,去弄開卡在門縫下那顆睜著銀灰大眼、獠牙嚇人的鬼猴腦袋。伊涼又熟練地更換一個彈夾,看到我穩定了情緒,她也更加自信起來。隻是她白嫩的小臉上,濺滿了烏黑的血點,像個挖煤的小女孩。
艙門外的木推屜,如火車箱一節一節地挨著,頂到了艙門口。“最後一個木屜捅出去後,池春開始慢慢放下艙門,待我停止射擊抽出機槍頭的瞬間,伊涼你要射擊的更猛烈些。”
“好的。”伊涼聽到任務就要完成,話語裏也帶著幾分即將勝利的喜悅。艙門外的鬼猴,肯定搞不懂眼前發生的事情。我們既瘋狂的射殺它們,卻又一屜屜推出食物。
這些家夥的智慧,多傾向於如何殺死獵物,不善於思考人類的奸詐。它們若是不吃送出去的食物,唯一的原因,就是被我們的行為困惑了。然而,一個餐食人肉的半牲畜,隻會滿足自己的食欲和獵殺的樂趣,又怎麼感受別人的想法。更何況,是偽善的想法。
最後一個木屜捅出艙門一半時,被前麵四個堵塞。眼看就要安全結束,卻出現這種情況,霎時令我驚出一身冷汗。
這個時候最危險,我和伊涼的槍都無法繼續射擊,門縫下的空隙有木推屜遮擋。鬼猴經過剛才的慘傷,也摸索出了作戰套路。它們蠢蠢欲動,和我們爭分奪秒。每個木推屜經過門底縫隙的瞬間,總有幾個打磨著獠牙、麵目猙獰的家夥試圖跳躍過來。
可是,還沒等它們騰空的雙腳著地,木推屜借著地麵的油膩,吱溜一下滑出。而我手中激射的子彈,也恰如其分尾隨在後麵。
其中一隻鬼猴,手持著長長的吹杆兒,像標槍手一般,在飛起的製空時間裏,就用嘴巴叼住吹杆一頭兒,想在身子落下瞬間,將吹射出毒刺的一頭插進艙門縫隙擊中我們。
這種陣勢,確實令人害怕,它們比敢死隊裏的人肉炸彈還堅決,還義無反顧,不知道中了怎樣的妖魔洗腦。鬼猴畢竟不是進化完整的人類,它們的嗜血性掠食,旁證了生存危機感的強烈。
與其跟我們廝殺糾鬥,還不如回部落去好好研製工具,在島的山坡上進行畜牧生產,何必拚死拚活地跑到大船上來送命。更可悲的是,它們有時還死在自己的武器下。
一隻想玩高空吹射的鬼猴,頭頂綠毛高聳,看起來像剛成年的母性,它可能是受了老酋長的慫恿,太過“雞血沸騰”,好端端長了一個母性器官,不在部落裏交配繁殖,也跟來瞎湊熱鬧。
為了不使艙裏的女孩受傷,我隻能執著的開槍,守護著身邊善良的人。一注岩漿色的子彈,甩射到它小腿上,母鬼猴躍起的時候,身子顯得單薄,那條被擊中的小腿,仿佛是被人一下撕掉的紙片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