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彩屏張著嘴做訝異狀。
一臉的不可置信,對滿意道:“五姑娘何出此言?”
接著又道:“朱財是我朱家糖坊的管事,人也機靈,想必是瞧著這東西有些特別,便想著買回去仔細瞧瞧,沒準又能給糖坊多一條路,人年輕又有心思,我倒是沒有想到他能為糖坊如此著想。”
言語之中的維護很是明顯,這才是一個少東該說的話,要當真的直接把事情往朱財身上推,又裝作不知情,那便假了。
滿意一聽,心裏就有了數。
如果真的是不知情的驚詫,那表情便轉瞬即逝,隻有裝出來的驚訝,才能在臉上維持五秒以上。
要真的隻看著眼前的人,聽著她說話,沒準還真的能被她騙過去。
想明白了之後,滿意卻也釋然,當真是朱彩屏也好,不是她也罷,冬瓜糖的秘密,不過是在蒙在上頭的淺色糖霜之上,他們都想要找到那脫色劑罷了,弄得自己還一直提心吊膽的。
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
如真的是她,也能讓她死心,如不是她,瞧著她這個樣子,自己就禍水東引。
要真的能趁此把這解決了,她求之不得。
於是淡淡說道:“沒什麼,隻不過當初朱財狼心狗肺,用逼方子的陰險主意來退親,當時我還想,這背後究竟是有什麼歹毒之人,能有這樣的主意,也不怕以後子孫受報應,現在想起來,也還是恨得牙癢癢的,這才問出來,朱姑娘你覺得是吧?”
朱彩屏臉色絲毫未變,淡笑道,“我倒是沒有聽說,這結親不是結仇,好聚好散,外人實在不懂要說什麼。”
這樣的定力,滿意都有些佩服她了。
寧青桐在一旁要有些聽不懂了。
朱彩屏卻是又笑了笑,“當初冬瓜糖出的時候,五爺並未在家中,想必這冬瓜糖,是五姑娘製出來的,小小年紀就有這般作為,我倒是枉長你幾歲,也真是慚愧。”
這是試探吧?
滿意順著她的話頭說道,“不過是碰巧做了個糖,一種吃食罷了。”
朱彩屏眼神又亮了亮,滿意常年呆在屋子裏,不知曉外頭的形勢,這可不僅僅是一種吃食,熬糖這麼多年,要當真的有所突破,在糖業大會上獨占鼇頭,以後幾年都是不用愁的,要不然,年年比什麼?還不就是激勵罷了。
想當初,秦家靠著一個赤霞,大展拳腳,要不然也不能發展勢頭這樣猛。
她又何必要跟秦江徹虛與委蛇。
朱彩屏點點頭,壓抑心裏的激動,說道:“隻不知五姑娘想對這方子如何處理?”
剛才滿意問她拿糖方問得直接,她也沒有多轉圜,隻瞧著滿意的眼神已經沒有那麼慎重。
滿意見此,笑眯眯說道:“你們是誰要買這個方子?”
朱彩屏見她這話風,便知事情已經十有八九,卻依舊沒有變換神色,“我們這種熬糖人家的,一聽聞有什麼特別一些的方子,就忍不住地想琢磨個透,怕是生下來就帶的習性,倒是沒有五姑娘這樣的福氣。”
她說話比較繞,滿意卻接著漫不經心道:“哦,那你打算出多少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