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意奔出去的時候,仍然感覺花娘二人的笑,粘在後背一樣地甩不掉。
魔怔了!
“竹青,什麼大好事!”滿意問道。
竹青興奮得一臉的光芒,“回去,回去就曉得了!”
滿意也實在想不出來,自己在陳家那還有什麼大好事?她隻願姓胡的少作一些,讓她做個隱形人,然後自己有時間籌謀好退路,這才是大好事。
竹青還一直催促,“五姑娘,我娘也在屋子裏等你呢!”
竹青的娘?滿意似乎沒有多大印象,隻記得是個圓臉婦人,看著利落幹脆的樣子。
但跟自己有什麼關係?
謎題很快解開了。
滿意回到自己屋子,果真見喬嬸已經守在門外。
見竹青終於把滿意找回來,“五姑娘,五爺來信了!”
滿意愣住,五爺?自己的未婚夫婿,來信了把他們高興成這個樣子?
在滿意眼裏心裏,這五爺唐頌,跟一個代號差不多,鼻子眼睛長啥樣?什麼性格?統統一無所知。
不過聽得多了的時候,她也會偶爾腦補一二。
長年生病,時不時咳血,長得一定瘦弱蒼白。
以前家世尚好,然兄姐散的散消失的消失,估摸有這樣的落差,加上身體不好,應該是個有些陰沉不苟言笑的。
胡家如此妄為,他要麼不敢反抗要麼沒有能力反抗,最最好的就是個韜光養晦。不敢反抗太窩囊,沒有能力反抗也太過懦弱平常,韜光養晦仇恨藏心往往陰晴不定心思深沉。
滿意想著,似乎就看見了一個穿著錦袍的病弱公子,手裏還抓著咳血的帕子,時而一臉哀怨,時而一臉戾氣。
滿意一個激靈,想要抖落這渾身惡寒。
不管如何,她也不想跟這樣的人沾惹上什麼關係啊!
以前倒是還好,井水不犯河水的,現在怎麼就有信了呢!
這信,就似一根線般要把自己拉到他身邊一般。
喬嬸見滿意渾身一抖,趕緊過去抓住她,安慰道:“五姑娘,這下好了,五爺給你寫信了,心裏記掛你呢,你別激動!”
滿意僵住,這喬嬸一臉“你就要熬出頭”了的表情是什麼鬼。
扶著滿意進屋坐下,喬嬸擦擦手,從懷裏小心翼翼地把信掏出來,遞給滿意。
滿意挪了挪,雙手擺動,不接的意思很是明顯。
喬嬸再一次誤解了滿意的意思,“五姑娘你識字不多?那我讓竹青給你念念。”
竹青接了信,清清嗓子。
“見字如晤,自離家後,賤軀如常,待愈方歸。”竹青讀著,突然就有些激動,“娘,五爺的病沒有惡化。”
滿意卻撇撇嘴,連個稱呼都沒有,還如唔呢,見的時候認不認識還是一回事。
病還沒有好,果真是病弱的。
“頃聞爾臥病,心甚念之,尊恙愈否?念念。”
竹青又念一句,跟喬嬸看著滿意的臉色,也有些激動揶揄。
滿意剛擺脫花娘二人這樣的眼神,此時再次看見,隻好擠出幹巴巴的笑。
心裏卻想,豈止是臥病,差不點被毒了好不好?要真的上心,滿意以前至於過得那麼差差點餓死嗎?雖然自己對他也沒有多少要求,就是個陌生人也挺好,這又寫信回來假惺惺表示關切,是幾個意思?
於是,在滿意的心中,這個病弱的懦弱的無力反抗的陰翳唐頌,又多了一個偽君子的模樣。
喬嬸拍著滿意的肩膀,“五姑娘咧,五爺這在病中尚且惦記著你,實屬難得啊。”
去他的惦記!
無力反駁的滿意,隻好低頭做嬌羞狀,避開無話可說的尷尬。
竹青繼續念信,“春日融融,分心兩處,相憶纏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