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莫問君心為誰憐(2)(2 / 2)

不知過了多久,一輛馬車遠遠地出現在了清淺的視線中。清淺幾步迎了上去。

連澈懷抱著那個被刺的女子從馬車上緩緩而下。竹煙胸前的衣裳已被鮮血染紅了大片,她的唇正輕輕顫抖著,想必傷口極痛。

看得這番情景,清淺心中微微一頓,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幾步。連澈低垂著頭,在那女子耳際輕輕說著什麼,越過清淺,疾步朝客棧內踏去。

清淺並未跟上去,而是轉過頭,看向被押解而來的綰苓。她淩亂的發髻與衣裳上鮮紅的血跡,證明了她確實與這件事有關。

看了眼連澈離去的背影,連曦走向綰苓,在她身前站定,不由分說狠狠給了她一記耳光。

綰苓卻如人偶一般,頭直直地垂向了一旁,散亂的發絲隱去了她的容顏。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姿勢,許久才有淺淺的笑聲從她唇間傳出。

“將她帶下去。”連曦緩緩開口,聲音低沉。

這對夫妻,終是走到了這一步。

看著二人此刻的模樣,清淺忽然想起幾句詩:君當作磐石,妾當作蒲葦。蒲葦紉如絲,磐石無轉移。

他們因竹煙而在一起,卻又因她在這樣的情景下決裂。

看著被帶走的綰苓,清淺心靜如水。她從來都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竹煙的教唆可恨,但最終因自己的私欲而將她們曾經的情誼踐踏,且害死鈴香的綰苓更可恨。

那日的情景,曆曆在目。如今這兩個始作俑者,都落得如此。

隻覺心緒有些複雜,清淺轉身朝客棧內行去。緩緩踏上二樓,她路過竹煙之前住過的那間廂房時,有好多人在進進出出地忙碌著。

目光輕輕朝裏一探,在紛繁進出的眾人間,她看到了地上那染滿鮮血的外衣。

不想再作逗留,她徑自朝自己的廂房而去。

回到廂房後不久,便有人送來了晚膳和湯藥。清淺向來人打聽了後,得知竹煙因失血過多,已昏迷了過去。

她需輸血,不然有性命之憂。

用過晚膳與湯藥後,清淺靜坐在圓桌前,用銀簪有意無意地挑著燭台上淺橘色的火焰。廂房內的光亮也隨著她的挑動,時明時暗。

這一夜,客棧內一直頗為喧鬧。即便關上了門,她仍能隱隱聽到走廊外來來回回的跑動聲。

不知不覺中,清淺趴在圓桌上淺淺睡去。睡夢中,她忽地感到身子似是變輕了,她睜開有些酸澀的眼眸,看向眼前來人。

連澈正輕垂眼眸凝向她。清淺被他抱至床榻上坐下後,雙腳交互著將繡鞋的後跟一踩,大剌剌甩了出去,將雪白的足朝上一收,她依床沿而坐。

瞥了眼地上相隔甚遠的兩隻繡鞋,連澈瞪了她一眼,“若是回宮後還這般不懂規矩,何以服眾?”

他輕輕推了推清淺的腿,示意她朝裏挪一些。

小腿一收,清淺看向身旁已然坐下的連澈。此時,他眉間正凝了抹淡淡的倦意,下頜處生了些許淺淺的胡茬。

應是一夜都未休息。

“誰答應要同你回宮了?”清淺撇了撇嘴,淡淡道。

本以為連澈會像上幾次一樣發火,可他卻隻是溫和地說道:“回宮之事,待此處的事情了結之後再議。”

他如此回答,讓清淺頗為詫異。

“竹煙,還好嗎?”沉默片刻,她終是問了出來。

“輸了血,目前情況已穩定下來。”

清淺微微頷首,心中暗暗想著,是誰給她輸的血?但她終是問不出口。即便是他那也正常,因為他們本就是夫妻。

稍稍頓了頓,她繼續開口道:“郡主,你打算如何處置?”

“她是公主之女,雖也是皇室血脈,但所犯之罪卻是屬實。回宮後,她要交由宗人府審理量刑,再依法處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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