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花期盡斷終難解(4)(1 / 1)

他輕輕一笑,淡淡道:“如今局勢緊張,還想不到那處。”

她微微不悅,一時興起道:“若是兒子,便叫燦兒。若是女兒,便叫星月。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裏。”

他笑,說她自己明明也是個孩子。

她本就身子不大好,所以懷孕到後期時甚為艱難。七月有餘,她便因身子極虛加之心中鬱結而早產,且是難產。

她拚著命將那孩子生了下來。那孩子的眉眼,像極了連澈。

當連澈來看她時,輕輕對著繈褓中的孩子喚了聲,“燦兒。”

她知道,他從未忘記過與她之間的承諾。

“孩子現在病得很重,太醫說因我中了慢性之毒,在懷孕時便將這毒傳給了孩子。如今孩子正由太後娘娘親自照料著。”她輕垂了眼眸,淡淡應聲。

“既然母後在照料,想必定會竭盡全力。”

聽得連澈的言語,她點了點頭。原來,他還是在乎自己與孩子的。

“竹煙,朕出宮前曾下旨,命你不得出玉蘿宮。”他聲音一凝,眸光緩緩挑向了前方,“可如今,你不僅擅自出宮,還與連曦一同前來。你該知道這是何罪。”

心裏一驚,她忙開口道:“我是擔憂你的安危,難道這也有錯?”

連澈眸色凝沉了幾分,淡淡應聲,“這不是理由。”

她怎就忘了,他一向原則性極強。竹煙重重一跪,“夏竹煙領罪。”

掃了眼跪在地上的竹煙,連澈繼續道:“明日,你便回去。”

她猛地抬頭望向連澈,他的眼裏,是不容置疑。與他在一起多年,她深知他的脾性。沒再多問一句,她知道,他決定的事不可更改。

“蘇姐姐。”緩步走到女子身後,竹煙輕喚。

轉過身,清淺望向竹煙。她已恢複了女裝打扮,許是因路途辛苦,她似乎清瘦了些許,溫淡的臉上不著一色,透著蒼白。

竹煙看著清淺,微微一愣。盡管她挽著麵紗,仍能隱隱看到她眼梢處那道醜陋的疤痕。

她究竟遭遇了什麼?莫非容顏有所損傷?

看著她好奇的目光,清淺輕笑著摘下麵紗。那凝在她唇角的淺笑,卻並未褪去。出門戴麵紗,不過是為了更方便些。其實她對自己的傷痕並不十分介意。

看得眼前女子的容顏,竹煙大驚。

如此醜陋的疤,已然破壞了清淺那原本傾世的容顏。隻是,她如此輕柔且毫不避諱的笑容,那彎彎如月的眉眼,竟是毫無嫌惡刺目之感。

曾經的她,極其愛惜自己的容貌。是什麼讓她變得如此不同?而因這份不同,所以他也動心了?甚至愛上了她?

一個人,可以同時愛著兩個人嗎?

“蘇姐姐,對不起。”凝著她的雙眸,竹煙輕聲開口,“我之前錯怪你,一時衝動犯下錯誤。我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當時確是以為你參與了謀逆……”

“說再多也無意義。”清淺冷冷打斷了她的話語。她不接受這句道歉,因為鈴香不會活過來,孩子也不會。

竹煙輕垂眼眸,笑了笑,“蘇姐姐,許久不見,你清瘦了許多。”

初見她時,若說不震驚,那是不可能。那日在大殿之上,這女子確實已沒了生機。可如今,她又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麵前。莫非這世上,真有不死藥?

清淺並未應她,隻是將目光挑向了不遠處。

竹煙微微一笑,輕輕眨了眨眼睫。清淺似乎並無興致同自己繼續聊下去。而即便是說一些關懷的話語,她亦是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

看了她一眼,竹煙再度開口,“你離宮的這段時日,我也並不好過。我的孩子……”

“夠了。”清淺蹙眉,微微不耐煩地打斷了她。瞥了眼不遠處走來的連曦,她淡淡道:“看來有人出來尋你了。”

看著步步走近的男人,清淺眸光輕輕一轉。她沒有忘記,同在那日,他說過什麼。

曾經,她以為他們會是朋友。那些曾與他一起把酒言歡的過往,她仍記得。隻是,他與竹煙早有情誼在先,他會是這樣的態度,也並不為過。

清淺將目光探向走到她們身前的連曦,禮貌地點了點頭。

莫說是竹煙,即便是見慣了大場麵的連曦,在看清了她的容顏後,心裏也著實一驚。

隻是,他卻想不到這女子竟如此處之泰然。

看了看清淺,連曦將目光轉向了竹煙,“池宋方才已趕到,七弟有些事需處理,讓我知會你一聲,晚上一道用膳。”

聽得他的言語,竹煙忙回了一記淺笑,“好。他可有說要辦何事?”

“應是有了穀雲天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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