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連澈正一步一步朝自己靠近,清淺輕輕抓住了顏銘的衣袖。
忽然,一抹身影閃至二人身前。能如此悄無聲息出現的,除了穀雲天,天下再無旁人。
穀雲天嫌棄地瞥了顏銘一眼,轉過身,看向了緩步而來的連澈。
連澈身旁的暗衛及池宋等人,皆全神戒備地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男人。
連澈輕眯眼眸,冷冷地盯了眼這個攪局之人。目前,他還不想同這男人糾纏。眼梢輕輕一挑,他示意暗衛前去拖住穀雲天。
暗衛即刻領命,瞬間便閃至穀雲天身旁。而連澈則是邁開了步履,繼續朝清淺行去。
可令人意外的是,那地上本應死去的藍衣人,突然全數從地上爬起,衝著連澈的暗衛揮劍而來。
穀雲天一個閃步攔在了連澈麵前。不知是哪處來的幾人,迅速將顏銘與清淺一護,帶離了連澈的視線。
連澈眉目一凜,卻因穀雲天的牽製無法尋得機會去追。激怒之下,他將全身力量彙至掌中,招招狠戾地朝穀雲天攻去。
穀雲天穩穩接下他的招式,直到那幾人消失不見,他才微微一笑,“看來,顏弟此次是抱得美人歸了。”
連澈冷冷地看著他,眸中盡是翻騰的暴戾與濃重的殺意。他身上的傷口在打鬥中震裂開來,他的一招一式都狠戾霸道,卻也將那傷處的皮肉扯得生生作痛。
隻是,這一切,又怎及他心上的痛。
連澈咬牙將心上的所有苦痛壓下,手朝腰間一探,迅速抽出了寒鐵軟劍,手臂輕輕一揚,那如虹的劍氣便在劍身四周繚繞翻騰。他的手猛地一挑,將冷寒的劍尖直指穀雲天。
關陌妍忽地出現在了眾人視線中,她緩緩走來,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穀雲天瞥了她一眼,對拿劍指著自己的男人輕輕一笑,諷刺道:“連澈,沒想到你也會有今日。”
聽得他所言,關陌妍瞪大了雙眸,滿眼震驚地看向連澈。
蘇清淺她是知道的,這女子與九王爺連彥的情感糾葛幾乎無人不知。至於眼前這位木公子,初見之時,她就斷定這男人的身份必定非凡。她曾一度以為這個男人就是連彥。可如今,讓她萬萬沒想到的是,她聽到了連澈這個名字,這是當今皇上的名諱。
他竟是這全天下最尊貴的那個男人。
穀雲天的眸光轉向神色驚異的關陌妍,冷笑道:“女子果然是禍水。”若不是她通風報信別院的位置所在,連澈此刻也不會被逼入這等絕境。
目光輕輕一挑,穀雲天將視線越過連澈,看向了他的身後。此刻,他身後的暗衛正一個接一個地倒下。而剩餘的暗衛見情勢不對,收了劍勢,全數退至連澈周圍,將他圍護在中間。
見得此情景,穀雲天心中頓生暢快,“這群藍衣人,就是為你精心而備。為此,我等了整整六年。”好似心中深埋多年的怨恨瞬間爆發般,隨著這句話一同從他胸中陡然噴薄而出,帶著強烈的毀滅欲望。
此時,天幕那灰暗的殘雲好似要壓下來,令人窒息。放眼望去,連澈的暗衛已死傷大半,而那群藍衣人卻是愈戰愈勇。
連澈低沉深幽的聲音打破了這充斥著死亡氣息的寂靜,“真是煞費苦心了,張千恒。”
張千恒。一個六年來不曾被人叫過的名字,一個本應在六年前就死掉的人,當年輔佐連澈登基的權臣張鐸的第三子。
這個名字,今日卻再度被人提起。
穀雲天唇角微揚,朗聲道:“不錯。詫異嗎?我竟然沒有死。”
當年連澈將他張氏一族的成年男女全數斬首,隻有十歲以下的女童幸免,卻被烙上殘印,流放至蠻荒之地為奴。那時,他身邊每日都有被審訊至死的人,不知何時就會輪到自己。
那種等待死亡的恐懼滋味,他要連澈也嚐一嚐。
連澈冷冷看著穀雲天,凝聲道:“你在雲瑤府隱姓埋名,靠著部族的暗中扶持迅速壯大,成為了蒼玄國最大的鏢局鏢頭。而你回報部族的,除了提供錢財支援,還與朝中官員勾結,裏應外合。蘇柏年便是你的盟友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