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眾心一念赴花榕(3)(1 / 2)

努力平複著微微顫抖的聲音,綰苓咬了咬唇瓣,道:“交給我親自處置。”

連彥看著她微微發白的臉,點了點頭。

“你且先回去吧,不必擔心我。我還想一個人坐坐。”

連彥輕輕頷首,吩咐護衛好生守護她,便徑自一人朝客棧行去。

綰苓將目光落向自己紅腫烏紫的指甲。指尖輕動,那蝕骨的錐痛猶在。垂下手,她顫抖著憶起那日將山賊頭目殺掉的情景。

那個惡心的男人有喜歡喂女人吃媚藥的喜好,她想方設法將原本要喂自己的媚藥讓他吃下,而後假意迎合,在他放鬆警惕後,從床板下摸出一把小匕首,狠狠刺入了他的胸膛。她恨這男人充滿色欲的眼神,於是將他的雙眼剜下,讓他在還未完全斷氣時,痛到死去。

即便是這樣,也不足以抵過她所受傷害的萬分之一。

兩日後。

柳璃安靜地坐在銅鏡前看著自己,而芙映則在她身後替她梳理著發絲。

這幾日,那個一直折磨著她的可怕夢魘再也沒有出現過,取而代之的是另外一個場景。

在夢中,她身著一襲豔紅的嫁衣,獨自一人在漆黑中前行。四周一片黑暗,看不到頭。在茫然無措中走了許久,她終是發現了前方的一絲微光。她向著光源一步步走近,才發現原來這是一個家宴。

宴會上的人皆身著錦衣華服,非富即貴。但她卻怎樣都看不清他們的容顏。她想走近些看得更清楚些,卻發現自己根本進入不了那方天地。她就似一個旁觀者一般,隻能在自己的世界中去觀望他們的一切。

這兩日來,木槿似乎一直在忙私鹽之事,時常要到下午才能看到他。而關陌妍則整日忙著教習之事,甚少露麵。

梳理完頭發,柳璃獨自出了廂房,沿著長廊一路走到湧著清泉的花池旁。目光落向傾散著水花的泉眼,她欲伸手探摸一番。可她剛邁出幾步,便覺腳下踩到了什麼東西。

她將繡鞋挪開一看,是一枚簪子。她俯身拾起簪子細細打量,微微一驚。這不正是之前陪穀雲依上街時,她買下的那枚嗎?

思及此處,柳璃心中一頓,莫非雲依來找過自己?否則她的簪子怎會出現在此。

正思索著其中緣由,柳璃瞥見連澈正遠遠朝她而來,她不著痕跡地將簪子收了起來。還未等她開口,連澈便急急而語,“就算是出來走走,也要向身邊伺候的人知會一聲啊。”

瞧他一臉鄭重的模樣,柳璃本還以為有什麼大事,原來他竟是擔心自己。強忍著笑意,她撇了撇嘴,“這別院也不算很大,走不丟的。”

她唇角的笑容暈開,狐疑地看向他,“倒是你,私鹽的事不是還在忙嗎?你這個時候怎會出現在此?”

連澈眸光深凝了幾分。他放下手中的事來找她,不過是因為方才心中一晃而過的慌亂。之前派人找了幾處她常去的地方,都不在,她的侍女也不知她去了哪裏。他甚至還調動了暗衛尋她。此刻,這女子卻是一副無事人的神情。

他神色稍稍放鬆了幾許,淡淡應聲,“想看看你。”

本是存了心思想調笑他一番,可柳璃卻被他這話回得不知說什麼才好。

見她微微發怔,連澈薄唇輕動,“回去吧。”

她點頭輕笑,隨他一道緩步朝書房踏去。剛一進門,她便瞧見了靜候在一旁的芙映,驚詫地發現她臉頰紅腫,似剛被人掌摑過。

“你的臉怎麼了?”

芙映淡淡一笑,溫言而應,“姑娘不用擔心,是奴婢該罰。”

柳璃眨了眨眼,微低了頭。連澈越過她,徑自踏入了書房內。她的眸光轉向他的背影,幾步追了上去,問道:“芙映是怎麼回事?”

連澈在書案旁落座,淡淡道:“她失職,當罰。”

柳璃微微一愣,一時竟不知如何反駁。

連澈將目光緩緩挑向她,繼續道:“若想她少受點處罰,便不要這般隨心而為。”

柳璃頓時氣急,但他絲毫沒有要勸慰她的意思。

這時,池宋拿著一封信箋急急走了進來,“主子,快馬加急信。”連澈接過信箋,垂下頭開始處理事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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