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 重華謀逆斬殺夜(1)(1 / 2)

鈴香走進茶房,看著清淺微微發呆的模樣,她雙手絞著錦帕思慮了片刻,走到清淺身旁坐了下來,“小姐,你今日怎麼這樣早便來茶房了?”

清淺回過神來,抬起頭問:“鈴香,此時你不是應在偏殿守夜嗎?怎麼會來此處?”

“我和夢雨換了班值,你最近的身子與精神都不大好,所以想著去看看你。但你……卻不在房中。”鈴香微垂了眼眸,遲疑地說。

清淺心中微微一驚,這丫頭說話吞吞吐吐,莫不是聽到了什麼。

四下安靜至極,隻有一旁的灶爐上茶水沸騰的翻滾聲。

鈴香將眸光從散著薄薄水霧的茶水轉向清淺,凝著她的雙眸,緩緩開口道:“我在小姐的房中一直等著,可到了四更天也不見你回來,我有些擔心,便在宮中四處尋了尋,卻偶然看見……看見小姐與柳嬪一道從假山中出來,還聽到了你們的對話。你們要拿虎符。”

清淺盯住鈴香的雙眸,淡淡道:“那你打算如何?”

“小姐,你的月事已有一個月沒來,你還不時嘔吐。我偷偷去問過小醫女,她說這是害喜的症狀。小姐,你是有了皇上的孩子吧?”

清淺聞言,猛地站了起來,朝茶房門口謹慎地看了看。

見她一副緊張的模樣,鈴香輕笑,“小姐放心,我來之前已經看過了,周圍無人。這個時辰大家都還未起身,不會有人來的。”

清淺輕輕鬆了口氣,開口道:“你想如何?”

鈴香並未應她的話語,隻是淡淡地笑了笑,“我小時候家裏窮,兄弟姊妹也多,但父母極為恩愛。他們雖給不了我們寬裕的生活,每日僅能半飽,但我依然覺得日子還是幸福的。”

“後因父親得罪了權貴,家裏的田地被抄沒,無奈之下我們隻得告上了官府。可權錢本就是一家,那狗官根本沒有審問,便定了我父親的罪,將他充軍到邊疆。後來聽人說,父親在去青陽府的路上就染上惡疾去世了。得知此事後,母親也一病不起,我與弟妹便隻得在街上行乞度日。”

鈴香微低了頭,繼續說道:“我到如今都清楚記得。那日我們被幾個大乞丐欺負,小姐你乘轎路過,讓家丁痛打了欺負我們的人,並給了我們一錠銀子。那是我這輩子第一次見到這麼多錢。或許對於小姐來說,那些錢根本不算什麼,但你卻不知那一錠銀子對我的意義。”

她忽然起身,跪在了清淺麵前,“從那時起,我就下定了決心,我這條命就是小姐的。”

聽得她的肺腑之言,清淺一時竟不知該說些什麼。她將鈴香攙扶起來,輕聲道:“你的一切,都是屬於你自己的。”

鈴香卻急急攏上了她的衣袖,開口道:“小姐,我知道你如今的處境很艱難,讓鈴香為你做點什麼吧。”

清淺搖頭認真說道:“我的事,我自己解決。這件事你不許插手。你若敢妄為,我現在立刻去回了掌事嬤嬤,將你攆出宮去。”

看著她堅定決絕的眼神,鈴香隻得懇切地說道:“小姐,若有什麼事便直接吩咐我吧。”

二人交談中,天不覺亮了。清淺同鈴香告別,端起茶水往重華殿送去。

剛走到殿門處,池宋便對她神色憔悴的模樣打趣了一番。清淺一愣,忙掏出懷中的小銅鏡照了照,果然如此。

因連澈在殿內召見大臣尚未結束,她便與池宋一道候在殿外。眼見四周皆是陌生麵孔,她好奇地問了問,池宋道那是最近新換的防務。

約莫半個時辰後,殿內大臣魚貫而出,清淺忙端起新換的茶水進殿。

連澈正靠坐在龍椅上小憩,清淺輕輕地放下茶盞,並不打擾他。待她轉身,他卻忽然捉住了她的手臂。

清淺一驚,忙轉身看向他。看著她神色憔悴的模樣,連澈正要開口說什麼,池宋卻急急來報,說惜妃胎息不穩,請皇上過去看看。

聽得此言,連澈立刻從龍椅上起身而去。池宋瞥了眼低著頭的清淺,微歎了口氣,跟在連澈身後出了重華殿。

清淺木木地看著龍案上自己一早煮好的茶水,目光沉了下來。

入夜後,她懶懶地倚在床榻上,皺眉望著床頂發呆。連澈一整日都待在竹煙那裏,虎符的事自然毫無頭緒。

清淺起身拿出紙筆,在桌前坐下,將紙張鋪展開來,思慮了片刻後,提筆寫下了一首詩:

借問江潮與海水,

何似君情與妾心。

相信不如潮有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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