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心眼(1 / 2)

“不……哥哥……為了……我……你們……不……在了……我活下……去……沒有……任……何……的……意義……”伴隨著越來越強烈的電流響,壓抑著巨大痛苦的木小芽蜷縮著,顫抖著斷斷續續的說了這句話。

一室沉默……

緊接著,木小芽再一次撕心裂肺的尖叫讓三人的身體不由得抖了一下,比之前更加強烈的電光閃現,滿室如白晝。木兆粗啞的吼聲在強烈的電流聲中響起:“哥沒辦法看著你受苦!我們算過了,作法的是兩個人,可以分散反噬的威力,即使失敗,也最多致殘而已,隻要能一起活著,我們不在乎!”

木耶沒有說話,他隻是僵硬著身體,任指甲將手心的皮膚戳穿。

道紀閉上眼睛,這個樣子的小芽他已經目睹了不知多少遍,但沒有任何一次能睜著眼睛看到最後!一次次強烈的心痛伴隨著無法抑製的憤怒已將他的心侵蝕的千瘡百孔。什麼是天道?若天有道,早該感動於這最深情的呼喊和血濃於水的羈絆;若天有道,為何要將這數百年來的積怨全部施加在一個純淨如斯的小女孩身上?

整整九次,當最後一次尖叫聲響起,道紀邊喊著“運功!”邊迅速用手結了兩個印,瞬間出現了兩個結界,一個罩住整間臥室,一個罩在三人身上。三人隻見一片強光鋪天蓋地的襲來,即使有結界保護,木耶和木兆還是被突如其來的衝擊力震散了凝聚的內力。道紀眼看兩兄弟已經難以支撐,再次結印將結界加固,但這一分神使得氣血逆流,道紀勉強穩住了內力,將湧上喉嚨的血腥味壓製住。如果不是因為小芽一次次的經受這樣的折磨,身體損耗過大,導致反噬的威力越見減小,否則,這一次,就不是受點內傷這麼簡單了,但道紀卻絲毫高興不起來。小老頭兒曾說過:修道之人一旦有了心,就再也無緣飛升了。他當初嗤之以鼻,自認無情無心的自己必會脫離這個庸俗的塵世,羽化而去。但小芽出現了,一個五歲孩子溫暖的笑和超凡脫俗的心境讓他不由自主的分了神,分了心,直到最後成為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那一部分。他後悔過嗎?他問過自己無數次,結果都化作了一聲歎息……

當強光退去,擺脫了壓力的木耶和木兆都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道紀不理會滿臉迷茫的兩人,飛身上前,脫下外袍將昏迷的小芽裹起抱在懷裏飛速離開,等木耶和木兆回過神時,早已不見他們的蹤影。

木小芽原本溫馨的臥室此刻映入眼簾的卻隻是滿目的焦黑和灰燼,隻有外牆和門在道紀結界的保護下還算完整,二人打開門,發現了昏倒在門外的叔叔木羽和管家向嬸,看來他們也是聽到了小芽的叫聲趕過來的,可是竟然會昏倒在門外,可想而知最後小芽釋放的靈氣的破壞力有多麼的恐怖。

木耶和木兆此刻都有些煩躁,小芽不知道怎麼樣了,怎麼才能讓小芽同意他們的計劃,剛剛那一瞬間奇怪的感覺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月圓之夜出現的反噬會出現在月亮半圓的昨夜,還有道紀所描述的來龍去脈總覺得還有點東西不對勁,他們也還有太多的話想跟小芽說……

但此刻他們隻能等待,確認木羽和向嬸隻是昏迷並未大礙後將他們安頓好,兩人就坐在黑暗的客廳裏靜默不語,等待天亮,等待小芽回來。

而這邊道紀將木小芽帶到了前些日子發現的一處靈氣充沛的地方,他要幫小芽修複她錯亂的筋脈,並在日出後,靈氣最為活躍時,再施以引導讓靈氣再度灌注到她幹涸的身體中去。

這樣的療傷,道紀已經做過不知多少次,即使修行了幾十年的他都難免感到絕望,甚至不止一次的想要放棄,直接帶小芽一起坐化西去。但每一次,看到剛剛經曆了巨大的折磨的小芽昏迷中的臉龐除了蒼白絲毫不見痛苦,放鬆的身體也沒有一丁點的緊繃,平靜的宛如睡去,這樣的小芽讓道紀不忍放棄。他知道,小芽是多麼的留戀這個世界,多麼珍惜她活著的每一分鍾。而他也在一次次看到小芽醒後如重生般的笑顏後慶幸自己又堅持了一次。

早上九點,溫暖的陽光再一次灑滿幸福山的每一個角落,整座山已經活躍起來了,昨夜木家的那場悲壯絲毫沒有影響到它。

當木兆對著客廳裏盤膝而坐的木耶再一次暴跳如雷時,道紀和身著肥大道袍的小芽出現在他們麵前。

“哥,你又在,跳來跳去了吧。”小芽有些虛弱的沙啞嗓音讓木耶和木兆再一次回想起昨夜的痛苦。

“小芽!你怎麼樣!”木兆衝上去將小芽輕輕擁在懷裏。

“我沒事。沒怪我,隱瞞你們吧,道紀說,那個樣子的我,太醜了,我不想,你們看到。”小芽慢慢的說著,前段時間已經不甚明顯的機械感此刻非常的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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