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上工(1 / 2)

行不言的事務所在鳳鳴山上,位於月亮城東部,據幸福山有一個多小時的車程,是著名的“富人區”,山上交通便利、共有大小別墅數百棟,但各自均擁有很大的一片私人區域,整座山的綠化非常的精致,使人感覺環境十分靜謐、舒適。車子開進了一所小別墅的車庫,如果隻看這棟別墅的外表,估計沒人相信這裏是鳳鳴山。青灰色的外牆看起來有些老舊,別墅有兩層,造型是非常簡單磚塊狀,底層的兩側是車庫,別墅大門在正中,庭院是開放式的,沒有外牆,草坪裏的草也都是市麵上生命力最強但觀賞價值較差的種類。這棟別墅,如果非用好一點的詞來形容就是兩個字——幹淨,如果給予中性化的評論的話也是兩個字——寒磣!

“下車。”行不言冷冷的說完就徑直下車,從關掉語音開始,他就沒有再看木小芽一眼。不過他沒想到的是,木小芽也沒理會他,早已夢周公去也。

兩分鍾後,行不言默默的走回到副駕旁,看到呼呼大睡的木小芽,深吸氣三次,打開車門,直接將木小芽拽出了車門。對於他來說,女性並沒有什麼特殊,為數較少不能成為她們自大的理由,況且他向來沒什麼同情心,麵對他人,即使是女人的狼狽也可以無動於衷,當然對於成為使他人狼狽的罪魁禍首也沒有絲毫的愧疚。但這次有點出乎他的預料,因為睡得快流口水的木小芽在被拽出了車門後,迅速甩開他的手,完成了淩空轉體兩周半加一個華麗的落地外加一句“來者何人?”的一套無懈可擊的表演。行不言有一瞬間的恍惚,二十四年來的第一次恍惚——是自己暈了呢,還是地球轉反了?他開始後悔,恰好也是第一次的後悔,後悔當初答應了寂靜的要求,結果給自己引來了一個無法界定種類的怪物。但是此刻,行不言唯一能做的就是,轉身,向前走。隻有這個動作能讓他留住內心殘存不多的冷靜。

大門外的識別裝置做出識別後,大門自行開啟,行不言走了進去,木小芽跟著走了進去,一臉平靜,似乎剛剛的一幕根本沒有發生過,也對行不言那瞬間的“崩潰”豪無所覺。

這棟別墅,外表寒磣,內裏則是最新科技產品的集中地,配備異常完備,但所有的星係都以黑色係為主,即使是窗外燦爛的陽光照進來,仍然趕不走那種冷冰冰的感覺,就像它的主人一樣。行不言身後的木小芽眉微微皺起,卻並未開口說話。

行不言帶木小芽走進理應是客廳卻被一個異常寬大的弧形黑色辦公桌占據“半壁江山”的房間,酒櫃、冰箱組合式吧台獨占一隅,成為這個“客廳”裏“唯二”的主人。

行不言指著弧形外圍的一把椅子對著木小芽說:“這是你的位子。”顯然,這就是木小芽日後“打工”的地方了。“我不喜歡這裏。”淡淡的話音出口,引來一室沉默。看著木小芽一臉嫌棄的表情,行不言有種無法言說的憤怒,他真的覺得自己是瘋了才會找來這麼一個大麻煩。“你沒有選擇的餘地,雖然我不知道你是怎麼進的淩飛,但隻要我想,你隨時都會被趕回家去。”

“你想‘逼良為娼’?”木小芽一臉訝異的看著行不言。

“看來你母語也沒學好,我會順便幫你補習。”行不言一臉的青黑,他並不想讓木小芽被開除,照平常的他來說,最多此後每周撥點時間到學校教室坐一坐然後離開,管他給誰上什麼課。但他每次看到木小芽那一臉的不樂意,他就火大,竟然連強迫的用詞都用上了。木小芽的話一出口,雖讓行不言的臉瞬間黑完了,卻給人一種十分應景的感覺。

行不言甩了甩頭,恢複了冰冷的武裝,走進弧形內的座椅,開始處理已經堆積如山的事務。他事情很多,卻討厭用經紀人,全是自己一手打理,在業內可以說是獨一戶了,但他卻能完成的遊刃有餘,而且從未顯過疲態,可見其處理事情的效率。然而,這個效率似乎要從今天開始被打破了,罪魁禍首就是這個在他麵前按著遙控板不斷更換頻道的木小芽。

木小芽雖然在深山老林生活了十多年,卻並不是個“老古董”,相反,由於道紀的灌輸,她的知識麵非常的寬廣,對這個時代的科技產品也是非常熟悉的。隱形電視她並不陌生。隱形電視是與牆麵同時做了特殊處理而整合在一起的電視,屏幕可大可小,任意選擇。此刻,整整一麵牆就是一個巨大的電視屏幕,在重播著同一段畫麵:一個幽靜的海灣,一架小舟,一個人。那人身著古代絳紅色長袍,頭發挽髻,在舟中垂立。他額旁垂下幾縷發絲印著晚霞的光在風中微晃,俊美無儔的臉龐隻見無限哀傷,細長雙眸中印著晚霞的光盈滿無人與共的絕望,一對修長美麗的雙手銜一玉簫在置於唇邊,一曲簫聲隨海風飄蕩在浪聲裏,格外淒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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