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子時,南城門雖然已經關閉,但南淩睿亮出一個玉牌,守城的人一見到玉牌,立即打開了城門,三人出了城門。
出了城門後縱馬疾馳出老遠,還能聽到南淩睿張揚興奮的笑聲,似乎極為歡快。
雲淺月瞥了南淩睿一眼,看著他手中的令牌問道:"這個誰給你的?"
"這個可也是個寶貝,和那塊金山的牌子一起給我的。你說還能是誰?"南淩睿抖了抖手,"我以前一直知道容景有幾分黑心的本事,如今才發現,他手眼真能通天了。"話落,他湊近雲淺月,"小丫頭,這一小塊牌子你說是不是比皇帝的聖旨還管用?居然能用它悄無聲息地通關,不必在各個城池報備。這說明什麼?說明各個城池都有容景的人,隻要有他的這塊牌子,用什麼通關文牒?一路都暢通無阻。這不是手眼通天是什麼?老皇帝估計都不知道他自認為重兵把守的各個關卡,在容景的眼裏就是他家的房門,說過就過。嘖嘖!"
雲淺月聞言忽然閑閑地道:"不知道這個在南梁的各個關卡管不管用?"
南淩睿的嘖嘖聲戛然而止。
雲淺月一笑,忽然伸手一把奪過南淩睿手裏的令牌,塞進自己懷裏,"這個可不能給你,好東西都讓你得了,怎麼成?"
"臭丫頭!還沒嫁給他就姓容了,你可真出息。"南淩睿知道到她手中的東西搶不回來,便也不搶了,狠狠瞪了她一眼。
"十年前你就不姓雲了,如今你姓南,我的好哥哥--"雲淺月拉長音道,"我們半斤八兩。"
南淩睿被堵住了嘴,一時間找不到反駁的話。
"小主,距離摩天崖還有四百裏,這一夜您未曾休息,過了三十裏之後有一個小村落,是否休息一下?"花落看向前方一眼,對雲淺月詢問。
"不用,我不累,隻要你們兩個人堅持住,我們此回就一口氣到摩天崖。"雲淺月道。
"屬下堅持得住!"花落表態。
"本太子堅持不住!"南淩睿喝了半壇酒,如今風一吹,有些醉醺醺的,想睡覺。
"堅持不住就留在這裏等著喂狼。"雲淺月想著一個大男人這麼嬌氣,果然做太子做得長了一身細皮嫩肉。
"你個臭丫頭,我是你哥哥!"南淩睿聞言惱怒。
"不用你提醒,我知道你是我哥哥。這麼點兒苦都受不了,跟個女人似的,以後別跟人說你是我哥哥。丟人!"話落,雲淺月再不理會南淩睿,雙腿一夾馬腹,坐騎又快了些。
花落也跟著雲淺月快馬向前馳去。
南淩睿轉眼間就被落下老遠,不由瞪著二人背影,咬了咬牙,隻能跟著快馬加鞭趕路。
蘭城的下一座城池是祁城,祁城的下一座城池是青山城,青山城的下一座城池是鳳凰關。三人走了半夜又大半日,這一日晌午,終於來到了鳳凰關。
鳳凰關之所以稱為鳳凰關,是因它兩側山脈綿延幾百裏,形狀似鳳凰盤踞。
雲淺月勒住馬韁,看向前麵的鳳凰關。雖然距離鳳凰關還有十裏,但這十裏地平坦,一眼便能看到前方的關卡。
鳳凰關不像那個時代的山海關一樣威武雄壯,而是有一絲鳳凰的柔美--當然與山勢地形有關。關上的牌匾字跡也不如山海關上那一方牌匾的筆力蒼勁渾厚,但也不女氣,筆法拿捏的力度正好,不濁不重,清骨卓然,端的是令人一見難忘的好字。"鳳凰"兩個字更是展翅欲飛,整體三個字遠遠看來,讓人覺得整個鳳凰關有一種騰雲之感。
"小丫頭,你看什麼?"南淩睿早已經受不住,趴在馬上跟個大蝦米似的看著雲淺月。
"這就是他當年一人退了天聖十五萬雄兵的地方吧!"雲淺月的語氣中透著一絲驕傲。她可以想象當時十五萬雄兵大約就站在她這個位置,長長的隊伍從鳳凰關下延伸了十裏。而鳳凰關的城牆上站著一名年輕男子。那人應該未著盔甲,而是戴著一麵玄鐵麵具,一身輕袍緩帶,露在麵具後的一雙眸子應該是微帶悲憫又說不出淡漠地看著下麵的十五萬雄兵。
"是啊,他可是個大英雄!"南淩睿道。
"千古一人,那才是真風流!"雲淺月心中不由生出崇敬感慨之情。
"小丫頭,你這是用他來貶你哥哥我呢!"南淩睿不由瞪眼,可惜他太累,那一眼沒有半絲力氣和威懾。
雲淺月回頭瞥了南淩睿一眼,哼道:"在這裏貶你都是好聽的,我還沒揍你一頓呢!看你那點兒出息!沒遺傳他半分風采。"
"有本事他別受傷啊!當年還不是受傷了?自此落下了痼疾,十五年也不好。"南淩睿撇撇嘴,對雲淺月催促道:"快點走!到了摩天崖我要睡個三天三夜。"
雲淺月不再逗留,打馬向西邊的小道而去,花落比南淩睿精神些。摩天崖距離鳳凰關七十裏,一個時辰後三人來到摩天崖下。
摩天崖高聳入雲,數千米光景,抬眼望去,幾乎與天相接,山下草木林立,山上怪石嶙峋。沒有上山的道路,隻有些蔓藤沿著岩壁滑下。
"別告訴我要讓我抓著蔓藤爬上去。"南淩睿一看眼前的情形,臉都綠了。